但因为站在时代的风口,猪都能够飞起来。
所以站在时代的悬崖,不管你怎么向前,最终都得掉下去。
他的一生非常努力。
但刚好倒霉地,打的所有工,学过的所有知识,考过的所有证,全被机器淘汰掉。
他跑得也许很快,但没追过时代发展的步伐。
他成了一个四肢健全,头脑清醒,知识丰富的“废人”。
北
区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惶恐。
因为这个司机是迄今为止最完美的“受害人”。
他没有赌博,没有抽烟,没有酗酒,一切可以归罪为都是他自己的问题的问题都没有,连向来喜欢抹黑北区人的南区媒体也没有挑出他的堕落。
他成了社会升级游戏的BUG。
阶级无法突破,流动不再可能,未来一定黑暗。
他是拨开迷雾的太阳,炽热地烧烤大地上早就埋好的火药——这一次的行动非常突然,没有统一的口号,没有统一的诉求,只是北区人积蓄已久的愤怒终于到达顶点,再不倒出去,就得把他们自己烧个昏天黑地。
这个司机的名字叫做查拉马。
查拉马是一个很大众的名字,但由于跟多年以前,从政教合一到现代文明拐点的查拉马事件的查拉马吻合——这个buff叠满的男人。
北区人相信这次行动能够拉开北区改革的序幕。
他们要正式跟南区宣战。
大家不能够一起发展,那就谁都不要发展。
章驰:“官方的人能够看到灰网吗?”
白鸦:“灰网的管理者有数据库,确认是官方人士使用的终端不能够接入灰网。但这只能是本人使用的情况。想要查的话,灰网始终会被看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能够解释他们今天出发来南区时遇到的检查——自焚事件发生之后灰网的舆论一定翻天覆地,官方看到了帖文,害怕北区人来闹事,特地派更多警察来设卡。
喧闹声从远处的街道一点点逼近。
那些闹事的北区人又开着皮卡车跑了过来。
时间已经到了快12点。
这场闹剧没有消停,只在不断地扩大,升级。
天空中是从东南方向整齐飞来的大型无人机,每个无人机的腹部都携带一个比机身还大两倍的黑盒子,盒口在前面打开,机身拉低,拳头大小的球状物弹射到起火点,砰的一声响,四散的粉末覆盖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无人机很多,消防车的声音也很近,但警察始终没有出来。
警力不充足了。
章驰想。
没有办法顾及到这种非核心区。
“我们得赶紧离开。”章驰启动轿车,“拖得越久,回去的路越难走。”
白鸦非常同意。
他系好安全带,手拉住车内的扶手,一副等待飙车的模样。
车确实飚了一阵。
不过刚刚飚出这条巷道,主干道上就来了一辆皮卡车,车上坐了一群带头套的人,围成一圈,中间是燃烧·瓶和喷漆瓶,两辆车对面而过,坐在皮卡车里的人扔出了一个燃烧·瓶。章驰猛打方向盘,燃烧·瓶砸在了右侧车窗,窗户碎裂,白鸦尖叫着变成了半个火人。
皮卡车上的人大笑着离开。
章驰靠边踩了急刹,她解开白鸦身上的安全带,从中央控制系统打开车门,一脚将白鸦踹下了车,白鸦在
地上滚了两圈,身上的火势被滚小了一半,他现在骂骂咧咧的话都没有了,跟刚才那个对着从楼顶扔燃烧·瓶的人破口大骂的人判若两人。
他哭嚎着只会喊三个字——
“救救我”。
章驰脱下风衣外套给他拍火,指示他在地上打滚,天边的无人机锁定火源,直接从天上给他来了一发爆炸球,火倒是灭了,人又给炸了个皮开肉绽。
——原本已经被火灼伤的皮肤脆弱至极。
章驰掏出终端想打救护车电话,但想了想,就这路况,救护车估计也未必能幸免于难。
她开车带着白鸦来到了最近的一家诊所。
白鸦虽然被烧烫严重,但意识还算清醒,火灭得及时,医生表示不用手术,只需要去除他身上的衣物,对伤口清创。
诊所不大,这个点,医生也就只剩下一个,章驰坐在房间外面的长凳等待。
过了没几分钟,章驰听见里面出现争吵声。她站起身,耳朵贴在门上,声音更加清晰地传来过来。
“不要乱动!”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她说……”
“有什么事非得现在说?!”
重重的落地声响起,像是有人从床上跳了下来,接着,房门被推开了,医生在后面追着白鸦骂骂咧咧。
白鸦被剪掉了一半西装外套,另一半外套被肩膀松松垮垮地挎着,衬衫剪碎成条状,红色的血带着皮肉黏合在衬衫上,他脸上苍白,人好像都站不稳了,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吓的,哆哆嗦嗦从被剪掉的西装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黑色外壳的方片,伸到章驰的面前。
“终端,”白鸦喘着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进来的。”
这个终端轻薄得就像一张银行卡,如果不是白鸦的手指碰在上面触亮屏幕,很难相信还有这种造型的终端——太轻薄的机器并不受市场青睐,没有手感,而且容易遗失。
这不是量产货,大概率是定制款。
白鸦:“纪湛,一定是纪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