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远跳过前面毕袁思一行人讲述自己今天经历的聊天记录,继续往下看。
【钟志业】(内阁大臣):“我翻了翻大理寺送来的春华楼的人员册子,好像没有看到跟闽南那边有关的人。”
【黄元武】(客商):“啊?!那消息不就断了吗?”
【钟志业】(内阁大臣):“但是对于凶手的身份我其实已经有点思路了,就是还需要再确认一下。”
……
看完上面几百条消息花了他一刻钟左右的时间,齐乐远犹豫了一下,决定把今天早上在山上的经历告诉他们,他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把在山上的经过在群里发了出来,也包括他们当时离开【子副本】的方法。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但还是有没睡着的夜猫子很快回复。
【洪武】(翰林院):“也就是说‘打破笼子或是杀死祂都可结束一切……’里面所提到的‘笼子’并不是实际的笼子,而是一种象征
?”
【齐乐远】(妓女):“没错。”
【洪武】(翰林院):“既然第六条规则行得通,那我们现在所处的主副本应该同样能用这种办法解决卐,现在的问题就是找出这个凶煞的真实身份,以及困住祂的笼子。”
【毕袁思】(毕家大公子):“或者是杀死祂。”
【籍和】(客商):“以我们的能力不太可能吧……”
【成颖初】(妓女):“既然有人成功过,那么就说明这条规则是真的,假规则在另外五条里。”
【施固】(乞丐):“其实我觉得第一条也不像假的,【春华楼中有凶煞,请勿与之对视,凶煞数量会随时间增加】,如果齐乐远没有成功解决子副本的话,这个红豆应该会成为新的凶煞。”
【尤如容】(仵作):“有道理,可是这个世界里到底有几个子副本呢?”
【梁文是】(商人):“是真是假根本无所谓,这种支线任务不做也没事吧,关键还是找出凶煞,杀掉祂离开副本,我可不想死在这里!”
【阿平】(乞丐):“哇,大家都没睡啊?”
【梁峰雨】(农民):“你们进度这么快?!我现在离京城大概还有三四天的路程。”
【梁嘉佑】(渔民):“我也……天杀的主神系统,投放的时候不知道定位一下吗?!焯!!!”
【梁嘉佑】(渔民):“@洪武,哥们,有消息的话记得分享一下哈,我继续赶路了。”
……
一直到第二天拂晓,顾简西才放李春昼离开。
他让下属带着整理好的资料,临走前留下一个金吾卫专用的信封,对李春昼说:“你要是想通了,有什么想告诉我们的,就派人把这封信送至官府。”
“知道了。”李春昼垂眉耷眼地答应下来,然而顾简西一走,她就点火将信封烧了。
李春昼没心思睡觉,闯进李妈妈房间里,李妈妈也一夜没有合眼了,见到李春昼开门进来,一口一个心肝儿肉地唤她过来,拉着她仔细看了两眼。
李春昼在床边坐下,问:“妈妈,前几日那个钱公子有再次花钱想见我吗?”
李妈妈坐起来,搂住她,“我的心肝,怎么好端端地问起他来?”
她眉眼间带着警惕,小心翼翼地试探:“莫非你是觉得钱公子颇合你的心意,看上他了……?”
李春昼摇摇头否认,“不是,只是有些事好奇罢了,而且通过钱公子,不是可以认识他的更多同窗吗?我是想给春华楼多拉点客人。”
这话李妈妈爱听,当即笑得不见眼睛,拍拍李春昼的手说:“我们家春娘真的懂事了,这位钱公子确实连着两天求见你了,但是我看你的日程满,便没有给你安排,要是你愿意,我明天便安排一个时间,让他跟你见见……”
“就今天吧,妈妈。”李春昼打断了她的话,“我累了,先去休息一下,一个时辰后妈妈别忘了安排人来见我。”
虽然平时总是以母
女相称,但是这对母女之间的关系其实已经有些倒置了,随着李春昼锋芒越来越盛,李妈妈已经很少反驳李春昼的想法,只要李春昼还能给春华楼挣钱,也不想着逃跑,李妈妈很少干涉她的举动。
从前李春昼依附着李妈妈还有春华楼生存,像菟丝子一样攀附着他人生存。
菟丝子这种植物,也叫无根草,一旦找到合适的依附对象,它便自断其根,叶片退化,仅靠细柔的茎部缠绕植物生长,贪婪地用吸盘汲取寄主的营养,李春昼的人生,便如无根草一样。
她乍看起来是柔弱的,但是生命里极强,不管被扔在什么环境里,都能向上爬,李妈妈起初没有在意,等回过神时,突然就发现眼前的青丝已经勾连盘结成一大片了,而她自己也已经被紧固其中,想要斩断,李妈妈自己也要断筋折骨。
李春昼说完,没再管李妈妈什么反应,抱着怀里的小土鸡,匆匆就要走。
李妈妈叹了口气,丢开手里烟斗,拉住李春昼,说:“还回去做什么?就在这里睡吧,两个时辰以后娘喊你起来。”
李春昼回过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最后还是被那个久违的称呼触动,留了下来。
李春昼很小的时候,一直喊李妈妈叫娘,她姓氏里的“李”也是随的李妈妈的姓,至于自己的亲爹亲妈姓甚名谁,她早就不记得了。
跟很亲近的人在一起让李春昼觉得安心,李妈妈的屋子里带着熟悉的脂粉味,李春昼从小就是在这种脂粉香气中长大的,因此躺在李妈妈的床上,很快就安心地睡着了,阳光透过纱窗照在地面上,让人暖洋洋地犯困,就连外间的走动声与放置冰块的细碎声响都没有吵醒她。
李春昼一觉睡醒后,起床看到老鸨正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算账,李春昼叫来熟悉的侍女帮自己梳头发,抽空瞥了两眼李妈妈的账本。
一道阳光照过来,把李春昼的耳朵照红白透亮,微风拂起她鬓角的细碎短发。
“妈妈,这个月的账算完了吗?”李春昼眨巴着眼睛主动说,“我帮你算吧。”
李妈妈摇了摇头:“不用,你肯定有事求我。”
“妈妈你老是这样想我!其实妈妈是根本不想让我看楼里的账本吧!”李春昼皱了皱鼻子,好像很生气的样子,那副娇憨的小女儿情态惹得李妈妈一笑。
她看了看李春昼,把人搂进怀里,说:“乖女儿,你想多了,这个春华楼本来就是娘打算留给你的,只不过现在二爷这么喜欢你,看你有了更好的出路,娘才打消了这个想法……春娘,你要是真没事求我,那你来算一下五月份的账本吧。”
李春昼立马开心地说:“好的妈妈,不过我想先和你商量一件事,我今天想多吃一点杏……”
没等她说完,李妈妈拿起烟杆,深深吸了一口,头也没抬地打断了李春昼的话:“幸好五月的账我已经算完了。”
闻言,李春昼鼓起脸,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李妈妈笑着吐出一口烟气,把李春昼拉回身边,语重心长地说:“不要跟娘闹脾气,妈妈都是为了你好,现在的男人腰杆不硬,嘴倒是挺硬,一个个嘴上说不在乎你长相,更喜欢你才华,实际上要抓住男人的心,还是得漂亮。”
李春昼扭着身子生闷气,仍旧不愿意说话。
李妈妈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喃喃道:“不管你信不信,娘都是为你好,只有抓住了二皇子的心,你以后的人生,包括咱们春华楼的未来……才能越来越好,娘半辈子的心血,最后不还是你的吗?俗话说得好,宁做盛世狗,不做乱世人,一个世道里男人生活有多么艰难,跟他处在同一世道里的女人只会更加痛苦艰难……春娘,你要听话。”
李春昼茫然地睁着一双眼睛,心里有好多话想说,她有时候真想问问李三春:妈妈,为什么你的温柔总是和势利一起给我?有时候我真的好讨厌你,可是……
直到最后,她依旧什么都说不出口,李春昼靠在李妈妈温暖的怀里,用力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