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火气旺,让他先消消火吧!”
宇文徵衣服都没换,一身朝服气势汹汹的进了内殿。
温含章在门口迎接,宇文徵直接进了内室。
“舒菊,去本宫的衣橱里将陛下的常服取出来!”
宇文徵蹙眉,愤然瞪着温含章。
“陛下穿着一身朝服,不觉得累赘吗?您想要和妾身说的话肯定不是三言两语,为什么不放松一些呢!”
朝服有威严,换了常服便没有那边气势了!
但见温含章挺着大肚子亲自给他更衣,宇文徵又不好发火!
“陛下喝茶!”
温含章从素梅手中接过茶杯递给宇文徵,宇文徵喝了一口感觉味道不对的,打开杯盖看着里面泡开的荷叶,翻了个白眼。
“皇后这是要朕先消消火再说话?”
“陛下在早朝生了一肚子气,也不能带着火气朝臣妾发泄吧!”
宇文徵冷哼一声:“若不是皇后自作主张,今日朝堂之上朕如何会被群臣围攻!”
“即便是现在,妾身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陛下顾念亲情,妾身理解。但妾身有劝谏陛下之责,后安这件事本来就是做错了。妾身猜测今日朝堂之上并没有朝臣指责陛下包庇后安,今日朝臣弹劾的不过是后安恣意妄为,若是陛下在早朝偏袒后安,才会激得朝臣们劝谏陛下!妾身的猜测是否正确?”
温含章看着宇文徵的眼睛,宇文徵移开了目光。
的确是这样,一开始弹劾的只有后安。
他不愿意处置后安,这才惹恼了汪家的人。
“但若不是你,朝臣又如何知道”
“陛下,韩家虽不上早朝,但汪家却有人官拜三品。后安不将汪家小姐当人,汪家难道还要自己捂嘴不成?出了这样的事情,韩家不可能不告诉汪家人。若不是臣妾昨日当机立断,今日陛下收到的劝谏绝不会如此平和!”
说的是这个道理,但宇文徵下不来台就只能怨怪温含章。
“陛下,您想要保住后安,那便会让朝臣寒心!而韩岩之如今在三保书院的农学院刻苦钻研,陛下当真要为了一个后安惹得朝堂震荡,臣子离心吗?妾身相信陛下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只是陛下顾念姐弟之情并不愿发落后安,若是陛下无法下决断,那这个得罪人的事情便交给妾身如何!”
宇文徵平静的看着温含章,眼前这个曾经平淡处事的女子,什么时候开始杀伐决断了。
这些话看起来在劝他,但实际上就是和朝臣一样逼着他做决断。
“皇后,后安荒唐了一些,但到底是朕的姐姐。”
“妾身明白,陛下一路走来极其不宜。即便是在登基之后也有十一皇子行谋逆之事,陛下雷霆手段处置了他们。陛下是担心会有人非议陛下心狠,但这件事本就是后安错了,错了就要认!汪五娘何其无辜,即便是陛下给了汪五娘补偿,给了汪家和韩家补偿,后安做的事情不会消失,并不会有人因为陛下放过后安而评价陛下顾念手足之情,反倒是会非议陛下。”
“朕倒是要看看谁敢?”宇文徵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盏放在高几之上,一屋子的宫女静若寒蝉。
温含章并不在意,迎难而上继续宽慰:“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陛下当真要因为一个后安便赔上您一直以来苦心经营的名声吗?三保书院建成,谁不说一句陛下心胸宽广,广纳贤士!为了一个后安,不值得!”
“那皇后说说要如何处置后安?”
温含章语气坦荡:“一个女子的名节什么都换不回,后安万死不抵其债。但那是陛下的姐姐,若是妾身决议此事,便会先杖责以告知天下人您并不偏颇。其后让后安出京,回到自己封地的府邸不得再踏出府邸半步,更不可能踏入京城一步!”
这处理的法子和温文丰何其相似!
关系到韩岩之,皇后便不复从前那般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