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简是来查沈记钱庄的,长门侯段暄却在说临州,而且是跪下说的。
“真要出大事?”
“可你身在皇城怎会知道?”
段暄尽管是侯爵,但早被人排挤。
不仅没有强大的关系网,而且身在皇城,哪来的消息?
“殿下,臣的长门卫虽然只看守城门,但出入城门的人都在臣眼中!”
好嘛。
敢情这还监察着出入城门所有人的一举一动,这位子倒确实是重要!
李简明白了:“你看到了什么?”
“昨夜右相府中有人连夜出城,半夜三更,城门早就关闭,谁敢开门?”长门侯低声道:“但右相府的人,小儿又不敢拦,只能用吊篮把他从城墙之上放下去。”
李简听得莫名其妙:“这和临州有什么关系?”
“此人正是去临州,马匹都被拦在了城内,小儿就签了张字条,让他去城外我家一个农庄之中牵一匹马。”
李简静静的听着,长门侯继续道:“守城门清苦,俸禄不高,小儿手下有两人手脚颇快……”
“偷东西了?”
“是,其中一人从此人身上偷到了一封信,信上写到:务必截杀两使团数十人,不可使旁人知晓,切记。”
“信,在此人到我农庄选马之时又放了回去。”
李简皱着眉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钱庄之内的一切都清点了吗?”
“殿下,臣以为钱庄之事没有此事来的紧要。”长门侯很是着急的说着。
“右相司马匡,臣比殿下了解他。此人是四大世家之一司马家家主,司马家传承千年,任由皇朝更替,四大世家依旧能伫立于世。可见司马匡手段之狠辣!”
“殿下可知息太子?”
李简闻言把他扶起来道:“你慢慢说,本王当年年幼,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后也没人提起。”
“息太子聪慧仁孝,胸怀天下社稷。当年,陛下都曾受教于息太子,两人关系最好。”
“陛下当年杀入皇宫登基,一边是因为天下积弊许久,兄弟间为争皇位不顾血脉情亲,吏治崩坏,再不断了这根,大魏极可能会出大乱子。”
“另一点,陛下何尝不是为息太子报仇!”
长门侯微微激动道:“殿下,若说当年谁杀了息太子,臣可以告诉你,是先帝,也是世家,就包括司马匡之流!”
“先帝,是被挑拨,不信任息太子,也不敢信任。”
“而司马匡在内的四大世家,是因为息太子准备扩大科举,提拔寒门,废掉世家。此事,本朝内外称颂,谁都没想到一夜翻盘!”
李简明白了:“所以父皇任用于龙图,这几年不断地开恩科,也是为了逐步粉碎世家!”
“是,臣虽然是武将,但这一切都看到清楚。甚至……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曾听人说,皇朝更替,天下大乱,都是世家在暗中操控。”
段暄说着低下头,生怕李简说到危言耸听。
李简却笑了:“千年不衰,靠的是什么?他们根深蒂固,关系网广大,同气连枝。当年太祖起兵,多数金银也都是他们资助,人员都是他们招揽。”
“建国之后,四大世家多数人都是重臣。”
“确实,没有他们,太祖很难能得到天下!”
“殿下!”段暄急切道:“此事……”
李简笑道:“我明白,你是担心截杀使团是冲着我来的,因为司马匡不可能让我成为太子!”
“是!”
“为什么?”
“因为他要维持世家鼎盛,就必须支持一个支持他们的人上位。而这个人,绝不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