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里崽崽们月份尚浅,她还没有对外说。
“我当然想过去照顾你,还想带外孙,”林杏花总算破涕为笑,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你啊,说起这些来也不害臊!”
“谁说的,我脸都热了,不信你摸!”
转念一想,林杏花觉得也该说说那方面的事了,女婿壮得跟头牛似的,到头来受苦受累的只有她闺女。
这一头新娘子在母亲轻柔的声音中香甜睡去。
另一头新郎官辗转反侧,激动地彻夜未眠,天还没亮就翻身起来准备相关事宜。
隔壁屋里睡了董洋和王正平,两人是顾铮在部队的战友,昨天开车过来送缝纫机和收音机。
前者是受伤转业回地方,后者则是调任南部战区,大本营就驻扎在省城。
王正平睡眠浅,听到动静掏出手电筒一照手表。
好家伙,才三点半。
老顾这是压根就没睡啊!
想当初他俩在突击部队参加战役的时候,这厮中弹了还能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地坚持潜伏,忍到打冷炮的时候才进行包扎止血。
多坚毅沉稳的人啊,可从来没像今天这般急吼吼过。
昨天送缝纫机过去的时候也没见到新娘子,今天他得好生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仙,让老顾同志惦记得觉都睡不着。
初八这日,宜嫁娶。
天还未亮,顾家就忙碌了起来。
这年头办席面,桌凳碗筷都靠借,东一家西一家才能凑齐,还有自己带着碗筷来的。
这些都已经提前找好了人家,顾安、董洋和王正平三个就负责把这些东西扛回来摆放好。
顾静就领着各位嫂嫂大娘们洗菜摘菜,顾大嫂早早地就过来把自己要用的高汤吊着,要做的蒸菜扣碗等备好,有两个刀工好,手脚麻利的婶子给她打下手。
与此同时,林家也忙得热火朝天。
全屋上下打扫得干干净净,门窗都贴了双喜字,还用红纸扎了红花挂在门楣、窗框上,一派喜气洋洋。
早上六点,池皎皎被大嫂喊醒,洗漱好换上了新做的红色连衣裙。
林家外婆笑眯眯地推门进来,“全福老人到了,先给皎皎梳头,然后绞面。”
“一梳梳到尾,夫妻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连理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此生荣华又富贵;”
“……”
全福人一边说着吉利话,一边梳头。
梳完头后,她取出新棉线给池皎皎绞面,一路从脖颈向上绞到额头,收放间,细小绒毛被带了下来,肌肤愈发光滑如玉。
最后她使出了看家功夫,给池皎皎盘了个漂亮又不是端庄的发型,戴上新郎官那边送来的朵朵绢花。
“我娘呢,好一会儿没看见她人了?”
林家外婆也纳闷,“刚来人说外头有熟人找她,去了得有一个多小时了。”
池皎皎噌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