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林季辞了陆广目一路向西出了潍城,直向金顶山走去。
潍城离着金顶山远隔八百余里,所以他没也急着赶路。
顺着一马平川的官道走走停停,时而落下地面看看风景。
临近中午十分,林季远远见那官道上满满的聚着一群人,仿若正大声议说着什么,一时心奇,便落回地面凑了过去。
近前一看,却是有一辆马车掀翻在地,拉车的马不知遭了什么巨物,被活活打碎了头骨,血流一地。
那马车横在路上堵住了来往通行,东西两向的人都聚拢了过去。
正在人群中间,站着个白发苍苍拄着木杖的老婆婆,在他身后躲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扎着朝天辫,满脸脏乎乎的全是油泥,两只圆溜溜的大眼中满是惊怕和委屈。
就听对面那个手持马鞭的汉子大嚷道:“你们大伙儿给评评理!我正赶着马车给金顶山送鱼去,这孩子呼的一下就从林里窜了出来,马受了惊吓扬起前蹄,这孩子上来一拳就把马打死了!”
众人一听都很是怀疑,就这么个小孩子,怎么能一拳打死马?
这条路东往潍城,西达金顶山,都有世家大宗。
常此来往的商贩虽然都是普通百姓,也都是有些见识的。
无论潍城的四大世家还是金顶山的弟子,虽然都有修行在身,甚而还有些堪比神仙一般的存在。
可那些弟子也都是自小一点点修炼而成的,谁也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就有这番本事。
而且,这一老一少全身褴褛面黄肌瘦的,怎么看也不像什么修士。
持鞭的汉子满脸委屈的说道:“过了晌午,这鱼可就臭了,金顶山也不能要了!赔了鱼钱不说,还死了马!回去怎么跟东家交差啊?我这一个月五两银子的活计,又得干到啥时候才能还清!你们说,这可如何是好!?”
那汉子虽是满脸发苦,却也不敢对那孩子和老婆婆怎地凶狠——即便那孩子不是谁家修士,可一拳打死马的本事,谁也惹不得。
那老婆婆好似是个聋哑人,空自比划,呜呜乱叫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抡起木杖照着身后的小女孩就是好一顿狠抽,那孩子伸出细细的胳膊来档,连落了几道青痕,却也不哭不吭。
老婆婆慌忙跪下,冲着持鞭人连连磕头求饶。
持鞭人满脸无奈道:“婆婆,你跪我啥用……要是能死马回生,我给你跪三天也行啊!”
林季看到这儿,扫了一眼那个小女孩儿。
奇怪的是,竟然毫无修为,就是个连灵窍都未开启的普通人。
更不是什么妖鬼所化。
天生蛮力么?
这倒是有意思!
林季一时来了兴趣,刚要掏出银子了了这事,再上前探查一番。突听人群外有人高声叫道:“看!野鹤仙师来了!他肯定有办法!”
林季顺着人声一看,就见不远处几乎贴着地面飞来一只极为肥硕的仙鹤,胖胖的脑袋,鼓鼓的大肚子一摇一晃的仿若随时都会掉下来。
而在那仙鹤的后背上,歪歪斜斜的坐着个足有三百来斤的大胖子。
袒胸露背,光着两只大脚,一手抓着根油乎乎的烤牛腿,另一手拎着个小缸大小的酒葫芦。
一口肉,一口酒旁若无人般的哼哼唱唱。
眼见那只肥硕无比的胖头鹤一摇三晃的临到近前,众人连忙齐声施礼道:“见过野鹤大师!”
林季夹在人群中也是一礼,却未出声。
神识扫过,见那人竟和自己一样,都是入道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