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人帮本座也准备一桶热水,我要沫浴。”
“你一个入侵者要我帮你做事?还敢在这洗澡?!”
白露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只觉着面前的女人实在有些过分!
“在自己家有什么好顾忌的~”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忽然探过身子rua了一把白露的小脸。
“快些~”
冰冰凉凉却透着一股酥麻之意的声音,让白露的身子一僵。
她有种要是敢拒绝自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预感…
白露咬着牙,抿着小嘴站在原地,正打算上演一出宁死不从。
镜流却是轻叹了口气,“你若是不肯,我显露在那些人眼前,她们怕是得吓坏了呢~”
“我知道了…你不许,不许伤害这府里的人!”
白露瞪向了她,身子忽然间有些发软。
她无力地转身走了出去…
镜流瞧着她慢慢走远的背影,忽然笑了笑道:“小妹妹,我叫镜流,日后你可以喊我姐姐,镜流姐姐呀~”
“哼!”
迎接她的是一声冷哼,镜流淡笑着躺在了床上。
遮目黑缎依旧笼罩双眼,像是镶在了她的脸上,她腹部的明镜晃了晃,皎洁的月一闪而过,无声无息不动不响。
屋内刹那间,陷入了寂静之中。
景元在这屋子里睡了几百年,他的气息自然是浓郁得很。
尤其是在这张熟悉又陌生的床上,彻底染上了他的味道。
他的味道包裹着自己,镜流侧脸枕在柔软的被子上,心中的那片死寂之海似是荡起了涟漪,又似是没有什么变化。
旧日的幻影逐渐浮露心头,那个曾经年轻的傻小子的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
少年人的情感自然是纯粹而又炽烈的,他自以为无人发觉,隐藏得天衣无缝,只是…
那宛若炽阳一般灼热的视线落在背上,她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呢?
而且…这一眼就是近百年呐…
景元很理性,欣赏就是欣赏,又或者是他自己在那时或许都未曾分清楚这究竟是对师父的钦佩尊敬,还是夹杂了一些不一样的情感…
而罗浮受万人敬仰倾慕的剑首对这种视线早已习惯,只不过这人特殊了一些…是她的徒弟…
师徒,云上五骁,那道灼热的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背后,那阵熟悉的脚步始终跟在她的身后。
她知道着,也无知着…
转身看向那个会对自己傻笑,又会一脸严肃汇报命令的人的眼神中是否在某刻带上过一抹异样...
她...也并不清楚。
就如那剑圣一样,习惯了杀戮战争之人心早已冷得彻底。
而她自始至终更是从未停歇下来过,属于人的情感,早已麻木…
那个时候,会有波澜吗?心中有过期盼吗?
她记不得了,只是静静地默默地等待着什么…直到…饮月之乱,魔阴身…爆发!
景元很厉害啊…金光闪闪的呢,威严满满的呢,毫不留情…的呢~
…
镜流去沐浴了,白露与她擦身而过,默默地走进了景元的卧室。
她看着那被压出了褶皱的床铺,眼睛莫名地湿润了起来。i.c
胸口有点堵…
很奇怪的难受的感觉在心里翻腾着…
她慢慢走到景元的床前,脱下鞋爬了上去。
抱着被子深吸了一口气…
景元的气息中夹杂了一丝那个女人的味道。
白露感觉自己更难受了…难受的浑身无力,身子松软…
她不懂,她不知道…
她只是一只一直被关在院子里的,只能透过窗户看看外面的天空的小龙娘。
景元会经常来看她,接着又把她带了出来,还会给她好吃的,会陪她玩,会宠着她做她想做的事情…
她也没想要什么,她只是想…只是想和他待在一起就好了…
但是…但是,心里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