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三分之一。”
“这……”裴元理绝望地说,“行,三分之一就三分之一。”
“那你就打个收条!”倪玉霞说。
“怎么打?”裴元理一脸懵逼地问。
“我说你写。”
桌子上有现成的笔墨纸砚,裴元理拿起毛笔,仰脸望着倪玉霞。
倪玉霞一字一顿地说:“今收到:新四军独立团倪玉霞归还的一千四百五十五人枪。空口无凭,特立此据!”
裴元理叫起来:“倪大侠,这不是收条,这是字据呀!”
倪玉霞说:“没事,一个意思!”
“可是这也太多啦,一个多营啦,怎么变成你的啦?”裴元理绝望地说。
“这不是你说的吗?人各有志!强扭的瓜不甜!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些人不愿跟着你回去,我有什么办法?!”倪玉霞绷着个脸说。
“再说,他们不是自愿加入新四军,我还不愿要呢!谁愿要个敌人放在身边啦!”倪玉霞加了一句。
裴元理没话说了。
倪玉霞收起裴元理写好的收条,卷巴卷巴,塞进自己的衣兜里。
“好啦,你可以走了!”倪玉霞说。
裴元理好像没听明白,傻呼呼地望着倪玉霞。
“章文生!”倪玉霞向外喊了一声。
警卫班长章文生一步跨了进来:“到!”
“把裴司令送到七星坝去,让他与他的部队汇合。柯营长在那!”倪玉霞吩咐。
“咋啦?这就放了他啦?”章文生生硬地问道。
“他已经答应不打新四军,一心抗日了。”倪玉霞说。
裴元理赶紧附和:“对对!鄙人今后一心抗日,一心抗日!嘿嘿!”
“鬼才信呐!”章文生嘀咕了一句。
他牵来了一匹马,让裴元理坐,自己坐上另一匹马,两人两骑出了造甲店,直朝七星坝驰去。
倪玉霞回到团部,把裴元理写的收条交给柯川团长。
柯川团长看了,就说:“倪玉霞,这事是你做的,你要负责到底。这张字条么,还是你捡着。啊!”
倪玉霞明白了团长的意思,很高兴地接过字条。
“团长,你放心,保准这裴元理心服口服,永不反悔!”倪玉霞说。
“唔!”柯川点头说,“诶,那四五百人真的是自愿加入新四军的?”
“当然是真的了!不信,赶明儿你亲自去点验。”倪玉霞说。
柯川说:“我肯定要去点验的。”
却是裴元理与裴元虎和杜仲高汇合,将倪玉霞归还一千四百五十五人枪的事告知了他们。
裴元虎听后大怒:“什么?吞掉了我们四五百人枪?这不是狮子大开口么?”
杜仲高却说:“副司令,息怒!见怒!这四五百人枪权当是此次围攻新四军阵亡了的,没什么可惜!”
“是啊!比阵亡了要好。阵亡了还要发抚恤金。这些人一心要加入新四军,你拦住又能咋样?”裴元理也说。
“他娘的!等着瞧,我一定要给倪玉霞一点颜色瞧瞧!这一箭之仇非报不可!”裴元虎咬牙切齿地说。
回到裴家庄,裴世充见了,大骂儿子裴元理是个败家子,发誓再也不管裴元理的事了。
可是这事没完。
当裴元理他们知道战区和新四军军部达成的那个协议后,裴元理大骂倪玉霞无耻,一纸诉状就告到了李品仙那儿。
李品仙把这事汇报给战区司令长官,战区司令长官冷笑着说:
“一群无能鼠辈,还好意思告状?!哼!”
“那新四军玩阴的,咱也不管?”李品仙说。
“兵不厌诈!这是战场,不是小孩儿过家家,你难道不懂吗?”司令长官吼道。
训得李品仙哑口无言。
司令长官放缓了口气说:“这个裴元理你真的要注意点,否则,你会落个身败名裂。”
“此话怎讲?”李品仙惊愕地问。
“怎讲?你难道没想想?”司令官气呼呼地说,“新四军独立团的那个什么倪玉霞和柯岩冒充日军,裴元理硬要往人家身上凑。这说明什么?说明裴元理把日军当成是自己的爹了。”
“啊?是呀!不然裴元理怎么会被那倪玉霞和柯岩算计了呢!”李品仙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