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
【咦?A567的人设牌竟然又跳了1%,进度97%—98%……奇怪,看您洗脸还能让人设牌变动?洗!狠狠洗!】
“阿努什卡,我只是在用热水缓解…”
时寸瑾被搂进一个紧紧的怀抱,他闭眼抿掉覆在眼皮上冷掉的水,再睁眼时,被阿努什卡轻摁着后颈,脸又枕进阿努什卡颈窝。
时寸瑾的脸贴着硬挺的军制白领,衣领下,阿努什卡的颈侧肌肉紧绷如石头,皮肤炽热仿佛有火滚过,热意隔着一层薄白领,烘蒸着时寸瑾的脸,热意轻舐吮去时寸瑾脸上的水珠。
“…工作疲劳而已。”时寸瑾说。
他们紧紧相贴,时寸瑾不用刻意去听,胸口能感受到阿努什卡军服下的心跳。
那颗心不似以往的热烈狂放,它浑沉地跳着,心跳间隔时间长达十几秒一次。
“阿努什卡?”时寸瑾皱眉,环手搂住阿努什卡的背,抬手一摸,摸到阿努什卡背后垂下的四翼鳞翅。蝶翅僵直,细腻又粗糙的异鳞像礁石一样坚硬。他甚至忘记收翅了,就这样当啷叮铃地拖着翅膀冲过来拥抱。
时寸瑾抚摸僵硬的鳞翅,仿佛是一个指使信号,阿努什卡沉默地把时寸瑾搂得更近,更贴,更紧。两秒,时寸瑾感觉自己踩不到地了。阿努什卡卡着他的腰,几乎是把他拥着提起,颈首相交,四肢缠绕,骨肉相合一般,完全掖进怀中。
纵使时寸瑾思维灵敏,也难以立刻对症阿努什卡现在的问题。他们一同经历许多,暴乱战场,混乱嘉年华,乌龙签字会哪一个不惊险?阿努什卡早就见过他奔波疲劳,濒临死亡,受到威胁的样子,他们彼此都清楚,死亡的恐吓与威胁伤害不到时寸瑾的心与情绪。
“阿努什卡。”时寸瑾又唤了一声,“我好着呢。”
盥洗室安静一片。
碍于双手都被抱得死紧,时寸瑾只好用脸轻轻蹭顶了一下阿努什卡的颈侧,示意他不要发呆,“这个点下班?埃蒙总长没有留你?”
时寸瑾笑了两声,“不会是偷跑回来的吧?”
半响,时寸瑾怀里的那颗久久跳一下的心,缓缓恢复正常跳动频率。
“不是偷跑。”同样把脸沉埋在时寸瑾颈侧的阿努什卡说:“我们已经考察巡视结束实验区前20个区的AI战甲批次,原定的下一个工作计划是回指挥府详谈适配AI战阵。在那之前,埃蒙总长被一则走不开的重要通讯临时叫走。”
“今天白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今晚工作开始前,我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时寸瑾感觉到他们相贴的胸膛紧了紧——阿努什卡深呼吸一下,站直,稍退几寸,看着时寸瑾,语气正常地问:“你今天和哪边谈工作?他们在哪方面为难你?你告诉我。”
[已经没事了]在时寸瑾唇齿间转了一圈,他拥着怀中那颗迟缓跳动的心,最后讲出来的话就变成:“行。”
时寸瑾一时没找准阿努什卡异
常的点,但他知道怎么缓解伴侣的隐形惊惧,“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怎么休息,晚点还要开直播,你陪我到床上躺一躺,我慢慢说。”
时寸瑾打趣一句,“外面盛传菲特仗着极东军的武装逞特权威风,如他们所愿,我现在要开始告状了。”
紧促的拥抱松开了。
“好。”
时寸瑾笑了一声,重新站到地上,伸手理了理阿努什卡乱七八糟的立领,握着阿努什卡的下巴,轻托过来,吻了吻表情有点木木的极东总长的唇。笑说:“去换条轻便的睡袍,我们到床上聊。”
木着一张脸的极东总长低头,仔细的,珍重地去吻伴侣脸颊上,被军制立领硬压出的红痕。
稍晚一会。
开着睡眠灯的主卧昏暗下来,时寸瑾和阿努什卡相拥躺在床上。
时寸瑾化繁为简,有好有坏的说,说议会,“几位议员明事理,有魄力,”时寸瑾顿了一顿,客观地说:“有魄力的另一面是过于武断。”
时寸瑾和阿努什卡讲猫眼的新颈环的前后因果,轻叹一声:“微控激素的设计初衷很好,但不适合把这种科技做成一款随时遥控的终端,再与生命进行绑定……一旦生命被数字化,重量也随之消失了。”
阿努什卡今天一天都在忙AI战甲审检的事情,还没看极东海关送来的重要汇报文件,听完爱侣的说法,他没什么情绪起伏地说:“你总是愿意把他们往好的方向想,德斯蒂尼,议会和法庭的本质没有区别,他们同样在乎极致的权力归属于谁的手中,并且擅长用这种极权来交涉,引得别的虫族低头臣服,进而得到想要的东西。”
“全联盟都在关注极东区,我的背景关系网关联漫游者与第一军,我是有多疯才会在极东区杀西区的虫族?猫眼那批…嗤,他们入关带正常的守护者队伍就够了,偏偏硬要多塞三万六千侍者。除了乱七八糟的政治博弈,猫眼单纯就是爱搞排场与彰显云上特权。”
阿努什卡冷冰冰地说:“你觉得猫眼议会明事理,也只是因为议会有求于你,又觉得沙利叶阁下和你的菲特身份更亲,才会表现出明事理的态度。你可以适当信一信他们,但不要真被猫眼议会那套哄住眼睛,所有特权种的脸和心都是相似的,他们一旦想要什么,便会对目标施以一切友好,过程中踩碎多少头颅?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