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
…]
阿努什卡快速划过这段,粗略地往下阅读。
他也不明白在坚持什么。
仿佛一直读,故事会给他一个答案,一个解脱。
就像之前任何一次一样。
这个想法才出现一秒,阿努什卡突然猛地瞪大眼睛,马上用手指摁住进度条往回拉动。
[…
直到现在,我都有些后怕。
那时的我一直在避免和约书亚频繁接触,我没有机会察觉约书亚的精神状况糟成那样。
他表现在我面前的克制、礼貌、识大局与威风全是一碰就碎的纸。
只是我的一次主动邀约,约书亚就高兴得发疯。
字面意义上,他陷入了一阵短暂的精神失常。
那日,我按时赴约,没有在僻静处发现约书亚的身影。
我一时想,可能他被什么事情绊住,但又觉得不对。
约书亚当时将我放在第一位,他如果有事,一定会提前通知,更可能是直接闯进第二军的休息区,而不是静悄悄地消失,让我满心疑问。
我在那片建筑地搜寻一番,终于在某个堆满隔绝材料的仓库里找到约书亚的踪迹。
当时的建筑仓库全是军工级的特殊材料,具备极其优秀的隔绝效果,荷尔蒙和声音还有光线都在隔绝选项里。
但我生于战火中,颠沛流离一生,自有一套追踪足迹和还原现场的手段。
早年我就是靠这些手段躲过几次追捕。
我很快进入仓库。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恐怖的约书亚。
…
对,我没用错词,就是恐怖。
他躺在地上挣扎,好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嘴里嗬嗬嘶哑的怪异叫声,一身新装撕得破碎,穗带勒在他的脖子上,地上四处散落被捏至扭曲变形的荣誉勋章。
在我来之前,仓库里应当只有他一虫才对。
但,当时的约书亚却好像被许多虫堵在角落里虐待。
穗带如吊绳一样勒得他面目狰狞,脸上,四肢上有不同程度的出血伤口,他在和我看不见的幻觉说话,吵架。
但没有一句话是完整的。
…
稍微省略些,这部分我不太想讲得很详细。
总之,约书亚把当时的我惊到了。
我没有走。
我立刻就冲了过去。
再晚一点,约书亚会用穗带勒死自己。
据后来约书亚的解释,那是他幻觉里的某一位“约书亚”干的。
但当时的我将他的这个行为辨认成严重的自毁自杀倾向。
我怎么能走?
我会随身携带许多奇奇怪怪的药剂和便携手术器材,麻醉气雾和镇静气雾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起到大作用。
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摁住约书亚。
他的天赋和本能实在了得,即使吸了半瓶麻醉和镇静,都能在意识全无的疯狂状态闪避我的手术刀。
因此我的肋骨断了几根,脚踝被他踢了一脚,粉碎性骨折疼得我差点失手。
索性我也用手术刀将他固定在了地上。
…
什么?不是的。
军工手术刀和民用的不同,军工用手术刀有时不止用来剖皮,还能用来为军雌刮腹鳞,军工手术刀更像是一种多功能的高钢器材。
所以我当时拿来当固定器用。
在控制的过程中,我流了不少血。
局面稳定后,我坐在约书亚身上,贴得近,血腥味浓郁起来,约书亚渐渐回神。
当他那双蓝眼睛聚焦成功的第一时间,又被我的样子吓得眼球上翻,差点又昏过去。
…
约书亚几乎吓得又要发疯。
他的发疯显得…有些让我心碎。
他混乱地挥舞着手,又不敢将我从身上掀下去,不敢碰我,最后只能胡乱地试图用手遮住自己的脸,用一点也不体面的哭音求我不要看他。
一声声地对我道歉。
一声声说,对不起,我有病,对不起,请别看我,对不起,请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约书亚敢顶着双军注视从授勋台上夺路而飞,半点不在乎世间俗语。
但我的视线轻易就击垮他了。
比撕碎一张纸还要轻松。
他没有求救。
直到这刻,他都没有用疯病来裹胁我。
只是一遍一遍请求,我不会伤害你。
…
我就是在这刻想好我的后半生。
我要救他。
救他的代价很沉重,对我而言,很重。
我在日后一定会暴露性别身份。
在暴露性别身份前,约书亚对我的亲近和服从会让大众质疑他。
暴露性别身份后,我不可能和他之外的雌虫有这般亲密的关系。
1600年,我的基因等级注定我不可能只娶一位雌君。
所以,如果我靠近约书亚,约书亚首要遭受变成雌性恋的非议和有色眼光,接着面临控制圣阁下意志的罪责指控。
世俗的压力和指责会一项项压在他的肩上。
但约书亚不在乎世俗,即使世俗要把他压垮,他也能力破万难,飞向我。
与世界逆流需要坚定的勇气和不屈的心。
我怎么舍得让这颗璀璨之心卑微地死去。
…
这个决定只占用当时的我几秒钟时间。
随后,我坚定地抓住约书亚挡住自己脸的手,拉开。
坚定地告诉他:已经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我在这里。
一切都会好的。
我会用后半生来履行这个承诺。
我……]
…
阿努什卡表情空白,轻轻念出今夜故事的最后一句尾声。
“我已准备好与他一同踏入世俗的风暴,直至黎明。”
阿努什卡吞下口中发涩发苦的烟末,尝到自己眼泪的味道。
…
黑盾,早06:23
时寸瑾昏迷的第三天。
系统操控的机械臂突然捏爆一支浓缩营养剂,营养剂泼了沉睡的时寸瑾一身。
系统呆滞喃喃:“…过、过年了啊?”
在系统的算力领域,原著书再次解锁往前推进1%。
随机解锁原著官配A567的角色独白单章。
A567的人设卡进度再次推动,80%→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