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忍得住啊…,米兰阁下实在太好了,他那么反感华沙,但华沙天赋好,肯付出,米兰阁下就能摈弃私虫情绪从大局观上理智对待这位年少有为的将军。】
【狗华沙!】
【简直被菲特创死,想大喊年轻的米兰阁下你别被骗了!!约书亚这狗崽子是一团黑泥!!!又为米兰阁下这种理智的仁善感到兴奋,四舍五入,只要理由找的好!米兰阁下真的会为雌虫留步,耐心听雌虫乱七八糟说一堆话。】
【西奥多:你是在喊我?】
【没有一个军雌能拒绝这样的米兰阁下。没有,有的算他心理障碍。】
[…
所以,我请他站起来,想要谈谈这场荒唐的开端与“未来”。
他站起来了。
但他没能撑住与我对视,他只看了我的脸一眼便立刻低下头。
像一株耷拉脑袋的向日葵,高高个儿,又低低头。
明明是位将军,身上却矛盾的有种未成年虫崽的胆怯幼稚气质。
我心惊于他蓝眼睛里浓重丰沛的情绪,我本想先提胡蜂军团第三次的遇袭,可他眼里的情绪扰乱我的思绪。
“你是我哥哥的雄主。”这句话刺着我的神经,令我想起我自身危局。
于是我问他:“我…你记忆里的“我”,是什么时候…”
我问出这句话很难,我从没想过回归家族,也从未想过要和任何一个雌虫结婚。
我的声音干涩嘶哑:“…我是什么时候和你哥哥结婚的?”
约书亚站在原地,低着头,那种胆怯突然消失,像是被什么吸走。
我手臂上莫名起了鸡皮疙瘩。
他低着头,始终没有看我,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轻到我听着有些费力。
他轻轻说:“不会再有这个时候了。”
这句话没有主语,也没有前因后果,根本不是一个答案。
我还要接着问时,突然有医生推门进来。
是我认识的战友,另外一个部门军医,他看到病房内的情况立刻皱眉:这位第一军少将,您的军团已经回归第一军驻地,您为何还停留在我军驻地医院?
战友的话很不客气,言语间有成何体统的质疑感。
我能理解,我受伤,病房里不应该有别军高层的军.官。
高层军.官在这个时候出现,只有找碴。
约书亚当时一激灵。
嗯,我没有夸张。
他真的像个虫崽似的,仿佛听到成年虫的训斥,浑身一颤,立刻抓起外套夺门而逃,什么也没说,非常失礼。
留下我和战友面面相觑。
我的战友很不客气问:什么虫啊?脑子没事吧?
当时的我没对这个话题深聊。
但我没想到,病房一别,两个星期后,我才又见到约书亚·华沙。
这两个星期来,我一能下床就立刻回到了岗位。
第二次兽潮来袭,胡蜂军团留守的军队死伤过半,我所有学生都死了,重新分派过来的实习生需要重新教,我不仅要救治剩下的病患,还得带学生实操,从学生手里抢救病虫的同时维持外科部门的医疗调控。
和我一个军阶的其他部门主管快要累疯了。
我累得麻木,把浓缩营养剂和提神剂当水喝,我的时间被彻底割碎,没有一天,只有1个小时后,2个小时后,6个小时后。
两个星期内,我的脑子被伤病手术占满,比起一个月后(现在是两周后)的未来,我刚能下床那会,无疑是眼前需要急救的士兵更重要。
我再一次在驻地医院里见到约书亚·华沙,我才想起来危险的未来。
这导致我的表情非常难看,难看到领路过来的胡蜂长官都有点尴尬。
胡蜂长官召集驻地医学城的所有部门主管,进行通知:一周内我们将进行迁星,第一军团的华沙指挥官会派虫过来对接各项转移数据和器材。
胡蜂长官召集双方开了一场会,会上的约书亚·华沙竟变了一个虫!他微笑得体,风趣幽默,谈笑间轻易就让低中级士兵对他心生好感。
我说过,第一军和第二军在1600年关系并不好。
但约书亚·华沙只用了一场合作演讲会就让第二军的部分士兵开始敬重他,信服他所说的宣传迁星论调。
我感到荒唐。
这个约书亚·华沙和两周前在我病床前下跪的约书亚·华沙简直判若两虫!
难道我被骗了?
我厌恶被欺骗。
我想,我旁听会议全程的眼神一定表露出这点,约书亚·华沙一开始还频频朝我坐的方向微笑。得体、优雅而风趣,看上去成熟又富有魅力。
但几次下来,他就不再往这边看了。
散会后,我拒绝同级战友的邀请,独自在某个阳台抽烟。
我是正校级军衔,只要我不邀请谁,低中级士兵都不会往我身边靠。
我快要抽完第二根烟的时候,听到背后有脚步声。
我没有回头,我的战友同级不会在我拒绝后还找来,我知道来的虫只会是约书亚·华沙。
我吐出一口烟,说道:“感谢您的善良与慷慨。”
这是必要说的,我这两周忙得快要睁眼睡觉,我是真的忘记一个月后的第三次兽潮袭击了。
无数等待被救的生命涌到我手里,我一刻也无法分神,而约书亚·华沙在我无法分神的时刻,努力运作第二军团的迁移,并且成功了。
我是要感谢的。
我必须要感谢。
我问他,“少将,您需要什么样的感谢?”
但久久之后,我身后没有声音回应。
我把烟摁灭在阳台上,转头回去看。
约书亚·华沙安静站在我背后,等我回头。
他的语气又开始变得轻盈、空洞。
约书亚问:“…你不喜欢我这张脸吗?”
“这张脸成熟、风趣、长袖善舞且从不失礼,能回应所有期待和敬重,像位领袖一方的奠定者。大家都喜欢。”
约书亚的表情平静,我却感觉他空荡荡的。
他轻轻的、小心的又问了一遍:“你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