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药、注射、打点滴三管齐下,在陈凡的安抚下,小马驹从始至终都乖乖地趴在草堆里。
再看看那匹被绑在木架上的骡子,叫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知道的是在治疗,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杀骡子。
刘师傅站在小马旁边,等周站长挂好吊瓶,才笑着说道,“这匹马跟小陈有缘,今天一上午,那么多人在它面前来来回回,它谁都不理,等小陈一过来,就往他怀里扑,还掉了眼泪,结果小陈还真是它的救星,这马儿通灵啊。”
一听这话,周站长满脸惊讶地看着陈凡,“哟,刚才你还没说这个,看来小陈师傅真是天生干兽医的料。”
刘师傅眼珠微转,竟然也在一旁劝道,“小陈,你听我一句劝,虽然广播员也是‘统筹工’,其实还是比不上做兽医。
广播员的工分是定死的,一天就是10个工分,但是兽医除了10工分,另外还有出勤补贴和各种劳保,到别人屋里出诊,人家还要好酒好肉地招待,一年到头算下来,只怕比我养牲口的工分还多。
但是呢,这份差事比我养牲口要轻松得多,赚的又比广播员多,这是好多人想都想不到的美差,要我说啊,干广播员真的不如当兽医。”
陈凡嘴角微抽,您老人家不能为了以后给牲口看病方便,就忽悠我去当职业兽医吧?
就算他之前有过当兽医的想法,也只是想当兼职做着,等别的兽医解决不了,他再出手,类似主任专家那种。
真要让他一天到晚跟牲口打交道,他可受不了。
此时听到刘师傅的劝说,便摇头笑道,“我也就是照葫芦画瓢,真要干兽医,肯定不如周站长,还是算了、算了。”
见他如此坚定,周站长和刘师傅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陈凡看了看吊瓶,估计还有一个小时才能打完,安抚好小马,然后跟刘师傅打了声招呼,便架着驴车让姜丽丽带他出去买东西。
出了兽医站的大门,陈凡就问道,“什么是统筹工?”
姜丽丽,“哦,统筹工就是在大队部上班的人。”
陈凡有些惊讶,“那杨书记他们也是统筹工?”
姜丽丽点点头,“大队干部、民办教师、赤脚医生、乡村兽医、农技员都是统筹工。
因为大队部本身是没有人的,公社也不会派人过来,所以要用人就只能从各个小队抽调。
为了公平起见,相对来说,统筹工会从人数最多的小队里面抽,人越多的抽的也就越多,这样就不会耽误小队的生产劳动。
像杨书记其实是4队上的,张队长和肖队长是5队,叶队长是7队的,都是人数最多的几个队。
统筹工的工分也跟社员不一样,是一年365天每天都记10分,大队干部另外还有百分之十的熬夜开会加班补贴工分。”
说到这里,她突然抿嘴笑了笑,“你就是6队第一个统筹工。”
可惜她还蒙着面巾,看不到脸上的笑容,只能看见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陈凡恍然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随即问道,“那不是都想成为统筹工?”
姜丽丽点点头,“统筹工不用下地劳动,工作比种地轻松许多,工分还更高,当然人人都想要。
但是做统筹工是要有本事的,像张连长是打赢了十几个对手,才当上民兵连长,杨兴秀大姐也是能说会道,调解过很多家庭矛盾,帮妇女主持公道,大家都服她,才能做妇女主任。”
她说着看向陈凡,笑道,“再比如伱,能修理广播机、会说普通话、能写文章登报,让你做广播员,全队社员都没有意见。”
陈凡呵呵笑了笑,他突然想到,自己除了广播员,还是资料员和通讯员,算不算抢了别人的机会?
可是正如姜丽丽所说,没有这个本事,也当不了统筹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