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孙女，我又怎会磋磨她？只是这孩子不成器，还顶撞长辈，不教训是不行的。”
说完，她的脸上似乎带着得意的神情，那表情，更像是情绪得到发泄后的沾沾自喜。
“大娘，你是从二丫身上看到了你小时候吧，想必你小的时候，你奶奶也是这样教训你的。”
明语意一句话戳破了老夫人心底阴暗，没错，她小时候比这更惨，小小年纪便被家中长辈磋磨，十三岁时就被买到了人家当媳妇儿，熬了这么多年，她也终于成了一个长辈。
所以看见小孙女，她心里不平衡，凭什么她小时候要受那些罪？
明语意神情冷冽，那妇人被吓到了，不敢多言。
但是她的眼里仍然是不屑和歹毒。
“罢了，不吃了，坏我心情。”
说罢，起身就要离开，暗雨和红玲紧随其后。
就在她们要走时，那个叫二丫的小姑娘开口了。
“恩人，可否带我走？”
明语意脚步停住了，转过身来望着她，小丫头的眼神里带着希冀。
“哦，为什么，我不缺伺候的丫鬟？”
“恩人，我什么都会做，求你带我走。”
“对对，这丫头可能干了，夫人要是愿意带走她，只需要二两银子即可。”
老夫人两眼放光，二两银子，她孙子上学的束脩就够了。
“不必了，你这么瘦小，能做成什么事儿？别带回去是个无用的。”
老婆子一听明语意嫌弃小姑娘瘦小，心头不禁一阵后悔，要是她多给那贱丫头吃点就好了，也不至于这般遭人嫌弃。
小姑娘被这么一说，也沉默了。
明语意走上前，扶起了小姑娘，低声在她耳边收了几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离开时，留下了三钱银子。
小姑娘像是受到了鼓舞，眼里迸发出巨大的光芒，攥紧了手里的东西。
有了一大笔进账，老夫人也不在乎小丫头了，骂骂咧咧地起身，扯着二丫去收拾东西了。
“奶奶，这碗面好可惜，可以给我吃吗？”
想到明语意的话，小姑娘对着自己最憎恶的奶奶扬起笑脸。
老夫人本欲张口就骂，可是想到方才小丫头被人嫌弃瘦小，只好恶狠狠地骂了一声，将面里的肉丝都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剩下的面给了小姑娘。
小姑娘饿急了，也顾不得有没有肉，几口就吃完了碗里的面。
吃饱了也有了力气干活，利落地收拾东西。
老夫人虽然看着她不顺眼，但一想到这丫头已经到了年纪，能卖个好价钱，她就暂且忍了。
离开小摊后，红玲疑惑地问：“娘娘，您方才跟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告诉她，如果想要自己和娘亲过得好，就得自己强大起来，不惜手段和代价，哪怕是向自己最讨厌的人露出笑容。”
“娘娘，您就是过于心善了些。”
“我只是看着小丫头可怜，她眼中的恨意很可能让她做傻事。”
红玲不语，倒是暗雨叹了一口气，说：“可是，自古以来女孩子都是这样过来的。”
“就像我和红玲，也是为了不被卖给那些好色的大人物，才跑出来的。”
“我阿娘曾经跟我说，女孩子在家里是最无用的，除了卖出去换钱。”
暗雨的话，让明语意微征。
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个时代的女孩子本就如此凄苦，今日她能救一个，那其他女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