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钱是最终的目的，而军火生意本身所代表的是武力的贩卖。
武力这个东西在不同的时代会拥有不同的具体化代表。
在过去，在古代，武力通常会被人们认为是兵马战刀甲胄，在现代可以是飞机坦克枪械。
而到了现在，这个超能力者层出不穷的世界里。
武力的具体化那便是...”
“是这些超级英雄们。”
吴豫懂了。
他懂山石的意思了。
那些超级英雄们是人吗？他们是不是人啊？他们到底是不是人呐？
不是。
他们从来都不是人。
他们可以是工具，可以是道具，但唯独不会是人。
从古至今，武力的贩卖从来都没有杜绝过。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而有纷争的地方，就需要有武力存在。
过去人们招买的是兵马，是人手。
后来人们买的是枪械坦克大炮，是装备。
而到现在，人们所买的依然是武力，只是这个武力不再是实际的物品，而是一项服务。
如果换个东西来比喻的话，那就是从光碟到视频网站的演变。
人们所看到的，依旧是那个画面，但载体已经不一样了。
光碟买下来，好歹能握在手里看得见，摸得着，自己以后想啥时候看就能啥时候看。
但视频网站的话，哪怕充钱了，那还得看人家眼色。
“无本的买卖呀。”黄永也反应过来了。
以前做军火买卖，怎么着都是有点成本的，武器的设计制造总归是要投入资源的吧？
而且万一买家黑吃黑怎么办，拿了武器不付钱怎么办？这都是问题。
而现在做这种生意，完全就不需要担心这点事情。
对方敢不付钱，去的人就能连带着对方一起搞定。
“不仅仅是这些原因。”吴豫摇了摇头。“这么做还能更大程度的预防了技术外泄的危险。
你没在部队里待过，所以不太清楚。
最近几年，大洋彼岸对我们的试探越来越少。
或者说用那些装备来对我们试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沿海的防卫部队已经很少能够看到对方的无人机一类的侦查单位了。
你觉得这是因为他们放弃了吗？”
“如果有一天狗能改得了吃屎的话，那我就相信他们可能放弃了。”黄永冷笑了一声回答道。
然而，他忽然又反应了过来，“等等，难不成？”
“你猜的没错，他们现在换招了。
他们从以前的偷偷摸摸改成现在的光明正大了。
如果山先生说的这一套没错的话，那我想我们部分军事基地的机密重地应该早就已经被暴露了。”吴豫说道。
“不对呀，虽然他们是超级英雄，但他们应该也还是咱们国内的人啊，他们不至于说做出叛国的事情来吧。
山先生，你觉得呢？”黄永问道。
“我觉得你有些高看他们了。”山石手里夹着两张牌。
“不至于吧？他们难不成还要背叛自己的祖国不成？”黄永有些不敢相信。
“前提是他们首先还得认这个国家是他们的祖国才行啊。”山石说道。
“啊？连自己家都不认了吗？”黄永张大了嘴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与其说是他们不认自己的家，倒不如说是，相比于自己的家而言，还是眼前的权力和利益更加诱人一点。
任何获得超凡力量的人，都会面临着这样一个问题。
那就是当你使用这份力量的时候，现有的秩序所确定的规则必然会对你加以限制。
那么你会选择顺应这份规则，又或是选择不会？”
“那你的选择呢？”吴豫问向山石。
作为在场三个人里面唯一一个拥有超凡力量的存在，吴豫想听一听这一位的意见。
“我？会，也不会。”山石回答道。
“啊？什么意思。”
“现有的规则是为了保证大部分人的和谐安定，所以我不会去尝试破坏它的。
因此，我会遵循已有的规则。
而不会的意思是，我遵守规则就不意味着我就不会对他做出任何的改变。
没有任何的规则是完美的。
我会协助人们不断的更新规则，让规则所能够庇护的人覆盖的越来越广，越来越多。”
“等等，你说的是...协助？”黄永问道。
“是的，协助，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这个大老粗来干这个活吧？
专业的事情就应该让专业的人来，我只是一介武夫而已。
一个外行的人强行插手专业的事情，他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我想你们应该也清楚。”山石看向吴豫和黄永。
“道理我都懂，但你为什么...”黄永问道。
“为什么不像他们那样，尝试用力量建立一套属于自己的规则？”
“呃...是这样的。”
“那你又是为什么去当卧底的呢？
以你的本事和能力，正常做刑警的话，现在怎么着肩膀上应该也不会像现在一样空无一物的吧？”山石笑呵呵的反问道。
“我...”黄永抿了抿嘴，说不出话。
“有些东西不是能够用物质来衡量的，对吧？”
“对。”黄永点了点头。
“不过，我有个问题。”吴豫忽然说道，“既然问题的根源是他们的话，那为什么我们要盯着这些超级英雄们？”
“虽然他们是这个世界问题的根源，但如何解决他们，这可就不能靠我了。”山石回答道。
“为什么？”
“这种人什么时候都有，即便我今天整下去了一个，说不定明天他又冒出来一个。
我能看得了一时，但终有一天我会不在。
这个问题本质上并不是属于某个人，或者说某个超级英雄。
这是整个人类所要面对的共同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