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面前的一大片空地,在那对面,是正在流淌的河流,流水声此刻分外的清晰。他低头看了一眼,脚下是陈必同掉落的那张半脸面具,下方垫着的是刚才被吹拂出来的大旗。
他弯腰伸手,捡了起来,用手将上面的灰尘擦了下。
“陈队长?”
陈传转过身,见到数十米外,一个个安保人员站在那里,身后是挖掘好的壕沟,还有架起的铁丝网和路障,这些人应该是派遣过来负责封堵这里的反应部队。
这些人正满含崇敬的看着他。
他们看到陈传身上的军大衣多处爆裂,还有烟熏火燎的痕迹,并且衣帽上都是血迹,看得出来经过了相当惨烈的战斗。
陈传朝外看了看,雪君刀的刀鞘也是被气流一起卷出来了,倒是不用自己再去另外订做一把了,他正要走了过去,就见方知新走过去,主动将刀鞘拿起并递了起来,只是目光中带着某种询问之色。
陈传平静的看着他,后者目中一片黯然,等他接过刀鞘之后,就走了下去,此刻几个穿着风衣,戴着礼帽的人走了上来,“方助理,现在可以跟我们走了吧?”
方知新最后看了看裂隙的方向,点了点头,就任凭这几个人给自己带上了锁铐,然后跟着这几个人离开了。
此刻又一个人走到了前面,对着陈传对着他敬了一礼,并将一个东西双手呈上,“陈队长,这是梁专员让我们交给你的。”
陈传看了一眼,这是一管恢复药剂,他接了过来,看了下上方的天空,血红色的霞光仍在上方徘徊,这次的蝜母分裂,显然还未到结束的时候。
下城区,一支联威重驭的武装车队正在这里穿行。
只是在这里不像在城区里面,路况和环境都非常复杂,有时候并不能沿着最短的距离行进,需要不停地转弯绕路,有时候还需要停下与别人交涉。
这是因为下城区的隧道大多数被控制一个个帮派和团体势力手中。对于这么一支全副武装的车队经过,所有人都心存警惕,还有一些其实先前早就与他们商量好的势力,但却临时改口,拒绝了他们。
车高毅神情冷然,他对此虽然不满意,但却知道不能选择在这里动武,因为一旦动武,那么后续所有的路都将充满阻碍,没有人再会相信他们,一定会拼尽全力加以阻挡。
他们是护送东西离开这里的,而不是来这里打仗的,被拖在这里绝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每一次都是选择绕道避开。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的行踪变得更长了。
他知道时间要是继续拖下去,等到上面的分裂波次一结束,处理局的人抽出手来,他们就可能被堵死在这里。
再是断断续续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他看向一侧座椅上,那里坐着一个穿着舶来礼服的中年胖子,他问:“盘先生,我们还有多久能出去?”
盘先生的头上满是汗水,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热出来的,他听见问话,赶忙回答:“车先生,最多半小时,盘踞在前面那一段路上的人是我的老兄弟,他们绝不会拦阻我们的。”
他倒没有信口开河,接下来的行程很顺畅,路上的势力对他们一里路放行,再没有任何为难。
又行出一段路后,盘先生朝外看了看,激动的说:“车先生,就在前面,前面就是一个出口,从那边出去,就出去中心城了。”
车高毅没有他那般激动,冷静的对着界凭说了几句,立刻有一辆前哨车开了出去,过了几分钟后,界凭里传出急切的语声:“车先生,前面出口处有处理局的哨卡,说已经封禁了这个出口,不让我们通过。”
车高毅神情一沉,“处理局的人?处理局的人怎么可能在这里?”说着,向着盘先生冷冷望去了一眼。
盘先生一时也是慌张了,他急忙解释:“车先生,我不知道啊,不关我的事啊,这条路是我们铁拳会和路通物流的高层用了多年时间开辟的安全通道,处理局按理说是不可能知道的。”
车高毅心中明白,这是有人暗中将消息泄露了,他没去纠结怎么会去出现这种问题的原因,他只知道要把东西运出去。
他朝界凭里问:“可以闯过去么?”
界凭那端郑重回复他说:“车先生,我们看过了,那里有第三限度格斗者守卫,虽然我们可以硬闯,但一定会惊动处理局,出去之后也不见得安全。”
车高毅眯起了眼,这么紧张的关头,处理局每一分力量都要当成两份用,可偏偏还是有一个第三限度格斗者守在这里,足以见得十分重视这里,并肯定是有了确切情报的。
他想了想,又问:“我记得你说过,除了这里,还有一条路?”
老盘赶紧说:“是,是还有一条那里更靠地下,只是那里靠近瘟疫教团的地盘,可,可能有一点危险。”
车高毅听说过瘟疫教团,可他不在乎这个,他们每个人都是戴有防护衣和防护面罩的,他说:“那就走那里。”
整支车队立刻转道,十数钟后,就向着一条位于地下更深处位置隧道转过去。
车高毅这时看了看周围,这里与别的地方的确不一样,居然没有太阳藤的存在,几乎看不到有任何光亮,车灯照过去时,墙壁之上是密密麻麻的图画,看上去只是一些凌乱的涂鸦,但他望了几眼,心底却莫名的浮现起了一丝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