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匡海站在那里,他锁骨上方的破口正逐渐收拢复原,那里甚至没有血迹渗出,那是被内部异化组织收敛住了。
似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那里就变得半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他瞥了一眼那把依旧嵌在地面上斧头,想设法将之取回,因为空手对敌实在有些吃亏,虽然破损之后的皮肉仍可以快速修复,但仍是需要一点时间,破口多了还是会影响战斗发挥的。
可他发现陈传虽然退远,但明显等着他去拿,只要那么一瞬间耽搁,就可以找到机会重新对他进行压制。
所以想了下,干脆放弃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再找机会了。
陈传在原地稍作调整,就把雪君刀稍稍一振,便即踏步上前,开始两步还比较慢,可是第三步下去,身形骤然一快,直接就朝着正前方过来。
他持兵在手,而对手手无寸铁,有些攻击就不必太过顾忌了。
常匡海把两腿前后一分,身形微微俯蹲,双臂一上一下横摆在前面,双眼透过当中空隙紧紧盯着陈传,准备迎击这一击。
见那一点刀尖直往他面上过来,他微微眯眼,背脊一拱,主动向前去迎,同时双臂向外翻动,抓指外张,却是试图以身体为砧板顶住长刃,再以双手扣拿将之锁夺了出去。
陈传不待这一招走实,长刀便一横一转,刀身从他粗壮的胳膊表面之上抹过,顿时在那里擦出一道细细的血痕,不过常匡海面不改色,伤口也几乎在刀身离开的时候瞬间复原了。
陈传此时踏步到了其侧旁,又反手一刀劈向其腿弯,后者膝盖向外一迎,挡住了刀斩,
而陈传身躯此刻作势前倾,似欲绕至其后,不过等常匡海重心随着这一动作有所晃动之后,却又忽然往后撤了一步,同时腰背向下一沉,双手带动长刀向下,一道寒光直接斩其脚踝。
常匡海神情一凝,立刻劲运于下,双腿站实,准备承受这一击。他浑身坚凝,这一刀不至于将他腿脚斩断,然而刀身上面所附着的力量足以令他失衡。
然而这一刀即将落下之际,却是光芒一闪,居然往刀上扬,斜撩他下腹,他立刻手往下压,封堵刀势,可这时陈传忽然人往前走,瞬息间至他侧面,刀刃顺势一抹,就在其另一侧的膝弯上斩出了一道血口。
这几下他充分利用起了雪君刀的长刀和自身速度的优势,所以屡屡得手,且有长刀在手,对方拳脚根本够不到他,也无法对他形成有效反击,如此就形成了只有他进攻,对手只能被动承受的局面。
常匡海此刻表现的非常沉稳,这点小伤对他实在算不了什么,尤其是擅长横练者向来以战斗韧性见长,这样哪怕打上几天几夜他都可以面色不改的支撑下去。
可问题是他来这里为了求得精神力量上的突破,是为了完满自身,去向更高的层次。
而他修习的天恕拳是一门极为强调进取的拳法,需要在战斗中去催动精神升华,战斗意志越是坚定,战斗场面越是激烈,精神才越是高昂。
如今一味待在原地挨打,精神上面首先与拳路不符,那就无法从开启的天门之中获取任何好处。
所以他必须设法去改变局面。
在又连续接了陈传数刀之后,胸膛急骤起伏了一下,似乎可以听到他的心脏这一瞬间传出了擂鼓般的咚咚声响。
看去他整个人好像都稍微变瘦了一些,此时刀光又至,一只手肘上迎,当的一声将刀身架开,再形如牛角一般摆在了前方,此刻上身保持不动,脚掌之下却是极其隐晦的一个发力,人就轰的一声纵了出来。
这种短促爆发正是天恕拳中的绝技,名为象牛顶,人若陷在军阵之中,被层层长枪盾牌所围拢,左右没有施展空间,那么就此爆发瞬间撞散军阵,突出包围。
而这一瞬间,他的速度力量都会由此倍增!
陈传见他几乎一下就到了自己面前,已然避无可避,于是后脚一踏地,身躯前倾,另一手伸出,啪的一下按在了对方冲撞来的肘部上,两人周围爆开一圈圈灰尘气浪,虽然挡住了,但他仍是被冲的向后退移。
这一次他退去了足足七八米远,双脚之下砖石崩飞,生生犁开了一道沟壑。
待身形一顿,常匡海腰背一发劲,那本来抬起的肘部带动前臂顺势下劈,前面拳头忽的一下就像斧锤朝前砸来。
这却是使了一个天恕拳中特有的“震空槌”,而他身量高出陈传极多,这一击又是自上而下打出,后者全身几乎都在笼罩范围之内。
陈传看去好像已经无从躲避,然而他的眸光十分平静,待拳头下落时,整個人好像不受方才冲击影响般往旁侧一挪,将之避开。
常匡海没想到他这样都能躲开,不过天恕拳练到他这地步,劲力收发自如,见状立刻顿止拳势,及时避免了身形被带动出去。
然而他终究顿滞了一下,就在这一刻,陈传却是放开了雪君刀,两只手分前后一把扣住了他这条胳膊,手指深深陷入了坚实的肌肉之中,却是使出了一个擒捉劲。
常匡海感觉不对,到底是横练体格,哪怕擒捉劲力袭来,也没有立刻被拿得失去反抗之力,当下劲力一转,另一手向陈传砸来,试图逼迫他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