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御书房，二人还是惊魂未定，这就完了？五千兵马未带回，皇上没下他们的罪？
怎么这么令人不相信呢。
太子匆匆进宫，见他二人已是从御书房出来，还一副安好的样子，脸色未发暗沉。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越王扣下京郊大营十数万兵马不让回京不说，连厉道轩带去的五千兵马都扣下了，二人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父皇就这样轻轻放过了。
“见过太子。”
太子眯着眼看他们，“父皇准你们出宫了？回府歇息？”
厉道轩还没反应过来，管润便答道：“我二人未能完成皇命，自愧有罪，皇上大恩，让我二人回去休息，我二人在府中静候皇上旨意。”
太子咽了咽。欲问他二人西北的情况，刘起便起来宣他了。“听说太子来了，皇上叫您呢。”
“太子快去吧，莫让皇上久等了。”管润笑眯眯说了句。
太子深深看了二人一眼，愤愤甩袖而去。
厉道轩朝管润竖了竖大拇指。管润不动声色。太子不过是储君，而他是皇上的心腹。若皇上驾崩，他能不能活着还两说，没必要看谁脸色。
且太子还不一定能坐上那个位置呢。“走吧。”
太子在御书房门口，整整行装，换上一副悲凄的神色，进到御书房，就跪倒在皇上面前，“父皇，请父皇废了儿臣吧。”
竟是挤出几滴泪来。
至正帝一惊，“出了何事？太子这是何故？”
“父皇，”太子哽咽，“现在不止朝中大臣，就是京中百姓都传是不是越王要当太子了，立了大功，手中又掌几十万兵马，这是不把儿臣放在眼里啊。有这样的猛虎在侧，儿臣还如何能安睡？不若父皇废了儿子，让越王当这个太子吧。”
太子一副伤心的模样，“越王有勇有谋，与西戎签了五十年和约，保我大齐西北边境太平，此功利在千秋。百姓们四处歌颂，儿臣自感不如，自请辞去储君之位。”
至正帝定定地看着他，眼色复杂。
太子是继后刘氏所出，刘氏当初在刘家并不受重视，见识和能力与元后相比多有不如。且刘氏一族与世家名门的吕氏一族也不能比。
这生出来的儿子……自是也有所不如。
当年，当年广淙五岁就得封皇太孙了，极得先帝喜欢，从小把他带在身边细心教导，从开蒙始就学如何当一位优秀的继任者。而广渊亦是不遑多让。时常让先帝感叹既生瑜何生亮之感。
倒是广涣，自出生就是庶子，与大位与缘，教的学的也只是泛泛。
原本以为他虽比那俩兄弟不如，但能守成便好，且孝顺，便如今看来，广涣身上还是缺了为君为皇者的一些气势。
至正帝叹了口气，到底是出身和见识限制了。
听到至正帝久久不说话，还听到他低低一声喟叹，太子袖管内的双手紧紧捏成拳。一抹不甘袭上心头，越发想对赵广渊狠狠地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