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绕膝？赵广渊苦笑，老天待他不公，他不会有儿女绕膝。
林照夏扭头看他，“我理解这种孤独。人活在世上，或有目标，或有愿景，或有牵绊，总有一些人一些事勾着我们，让我们能继续往前……”
见她又重新倒了一杯，赵广渊略略觉得有些遗憾。
“我找些东西给你看吧。”在手机上搜索了一番，又把电视打开，把手机上找到的视频投屏到电视上。
“现在渊想为兄长和外祖一家平反。”也许这便是他每天不断拉扯，强迫自己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了吧。
赵广渊只闻得酒香，一时晕乎得忘了分寸，很自然地接过来抿了一口，“不错，但味道淡了不少。”
“平反报了仇之后呢？”
“这里也会有地震吗？”
赵广渊闭了闭眼，对着她终是点了头。
林照夏点头：“是，哪怕盛世太平，也还是有许多天灾人祸。干旱、洪涝、风灾、水灾、火灾、地震……每年都有。”
两人到客厅坐定，林照夏本来心疼他的遭遇，怕他寻死，想说些话开导他，可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赵广渊摇头，“渊在十七岁那年，曾订过一门亲，只是未等走完六礼，渊就被贬去守陵了。”
林照夏坐了下来，“你……”
林照夏看着沉默的他，仿佛看懂了他的内心。他如今有了活下去的理由，但有朝一日把想做的事做完，依旧是找不到活下去的方向。
“是。渊之前醉生梦死，只想随着母亲和兄长一起离开。”
“没有。”
林照夏听了很心疼，他心里没了牵挂。“那现在呢？”
哪怕争到那个位置，他也不会多开心。
学着林照夏的样子，歪在沙发的另一头，目光闲适地看着电视。
“那年地震……”
嘶，没红叹号，且有了信号竟自动发送了？林照夏也没再纠结，看都看了，还能收回不成。
赵广渊嘴角讥讽，他算什么皇子，谁家肯让女儿跟着去守陵？幽禁在皇陵不见日月，跟死了有何区别？
能比给新太子当妾室强？
“而你很多时候都找不到这种继续前行的理由，是吗？”
“我明白你的感受。你是觉得世间没了牵挂，哪怕活着，也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是，渊很多时候都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理由。”死了对不起母后和太子哥哥，对不起枉死的外祖一家，可活着，又实在太痛苦。
偶尔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互聊几句家常，也是一种牵绊吧。
天明时分回到大殿，想起临别时，林姑娘对他说的那句：下次你来，我带你到外头转转。忽然就让他有了期待。
心中隐隐的期盼。
转眼看着长至背着大包小包要走出大殿，忽然叫住他，朝他伸手：“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