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更妙之处,浏阳人自古会造花炮。”
“花炮?”
张厉勇愣了几秒,才急切的问道:
“你是说,他们会造火药?”
“自唐朝起,有位姓李的浏阳人学会了用火药制造花炮,代代相传距今已千年。大护法,这哦是教主英灵在天指引。”
张厉勇和老者紧紧握手:
“从今日起,您就是本教的左护法。”
“醴陵县士绅王玄林,谨遵大护法法旨。”
……
行军途经镇子,
张厉勇令人斩杀士绅、商贾,取其家产。
带不走的东西以及粮食直接分给附近百姓,博取好名声。
既然想深耕浏阳,那就有必要亲民。这也是教义里强调的。
不出意外,队伍里多了二三百号新兵。
次日傍晚,
天色昏暗,远方天空突然炸开无数亮光。
“焰火,是焰火。”
队伍顿时骚动,王玄林指着远方炸裂的点点焰火:
“大护法,那里就是浏阳。”
半夜时分,
张厉勇亲率敢死队趁着夜色爬上低矮的城墙,轻松攻陷县城。
杀死官绅,开仓放粮,集中火药匠人,控制火药作坊。
……
两边都产生了困惑。
湖南清军在6天后发现有一股白莲教匪袭击控制了浏阳小县,判断白莲教很可能投靠了吴贼,作为先锋窜扰长沙,裹挟火药匠人。
但在长沙保卫战的大局下,小小浏阳没必要浪费兵力。
而江西吴军判断,
这股白莲教很可能又钻了耗子洞。
兀思买懊恼不已,禀告陛下请罪。
同时在袁州、吉安悬赏,任何人若有发现白莲踪迹,报告官府可得赏银200两。
双方误解之深,
让张厉勇部在浏阳县获得了宝贵的时间。
……
总之,
江西的血腥剿杀战在过年前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城池全挂了吴旗~
乡间,也有人贴出了新官府的安民告示!
其中有2点内容很关键。
改变以往百姓熟悉的征粮方式,改为春粮、秋粮每亩各征收60斤,由自己送到县城粮库。
本省徭役暂不取消。
连续1年无抗粮漏粮、无私通清廷的村子,可取消本村徭役。并于明年腊月公布第一批免除徭役的模范村名单,数量100个。
百姓们不敢信。
经历了明清两代,再愚昧的百姓也懂我大明(大清)自有国情。
理论和实际之间往往隔着一座山。山的这边敲锣,山的那边是可以听见声的,但仅限听个声。
……
大雪再次降下,掩盖了残破废墟、亏损尸骸。让这个丑陋的世界看起来似乎很干净。
面对即将到来的春节,
各方反应完全不同。
第5军团除斥候和哨兵之外,其他人可以小小放松。
南雄府城的集市热闹无比,公平交易,其乐融融。
苗有林先斩后奏,
从缴获本该交公的银子里暂支部分发给士兵们。
届时,
从赏银和军饷里抵扣掉,陛下不会怪罪。
南雄人比较特殊,他们既不是广府人,也不太算客家人,更不是潮汕人,就是南雄人。
这让苗有林感慨,找到了一处旋涡之外的立足点。
……
嘉应直隶州(前文写错了,清朝叫嘉应州,现代改称梅州了)客家人曾中原,却没闲着。
他隐约间看到了“翻身的曙光”,不想放过~
清军赣南疯狂屠杀,杀的客家人尸横遍野。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清廷,向客家人举起了屠刀。清廷,站在了广府人那一头。
这个逻辑看似站不住脚,但从当事人的角度看却逻辑严密、动机清晰。
客家人都是北方流民,属于外来人。
从立足的那一刻起,就和本地土人天然产生了矛盾——争地,争水,争生存空间。
这种争夺,
只会越发的惨烈,无法调和。
……
曾中原带着一帮挑夫领取赏银后没有回乡,而是在粤北山区客家人聚居点流动,
他告诉所有人:
清廷对客家人动手了!清兵在赣南对客家人实行了无差别的铲村。
这个消息好似重磅炸弹,炸的所有人头晕目眩。
然后,各村各寨的头领碰头。
开始修土楼,挖工事,砍竹子。
青壮手持简陋的长兵器,铜锣一响,齐进齐退。大脚婆娘们负责砌墙挖沟,摇旗呐喊。
粤北山区的空气里都透着火药味。
……
当地官府火速派衙役进山勒令各村寨老实本分,交纳罚银,拆除土楼,不得聚众。
否则,
官兵将严惩不贷!
然而,
此举更加坐实了清廷要对客家人下毒手的流言。
客家村寨的头领们保持了最后一丝清醒,若非万不得已,不愿和官兵武装对抗。
然而,
翻山越岭派去赣南打听消息的人陆续回来,坐实了清军在赣南铲村是真的。
……
嘉应知州向省城求援。
总督衙门内红缨帽济济一堂,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
巡抚赵士生声音有些颤抖:
“这一定是吴贼在后面挑火,麻烦大了。”
1名总督府的高级幕僚忍不住问道:
“抚台,赣南官兵的集体铲村屠客事件是否谣言?马总兵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如此癫狂?”
赵士生点头默认。
随即又补充道:
“但他已经力战殉国了。”
总督伊尔杭也默默冒出一句:
“本官其实也觉得马总兵太极端了。不过,他毕竟是死于战场,算了,算了~”
原本想痛骂马忠义的众人瞬间语塞,满腔怒气只能化为一声长叹。
人死为大。
何况是姓马的是力战而死,就算有再大的错误朝廷也不会追究了,皇上还得下旨褒扬一二。
……
“制台、抚台,府衙司狱求见。”
“嗯?”
“那位司狱说有重大军情,事关反贼,一刻都不敢耽搁,必须当面禀告给二位大人。”
伊尔杭,赵士生2人对视一眼。
“带进来。”
从9品的司狱头一次进入如此高规格的场合。
吓的头都不敢抬起,
跪着低头,小声道:
“禀制台、抚台。潮州府大小宗族数十家,蓄、蓄谋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