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郁暂时也没想好怎么处置这件棘手的事,干脆先冷落他一段时间。
“机要处。”
“臣在。”一名机要处侍卫,立马掏出了纸笔。
“记录,通知林淮生,第2军团完成江北富户集体南迁工作后,全员携带轻武器登船至苏州长洲县接受嘉奖。近卫军团第2批南渡。第1军团暂时留守扬州。扬州城防必须下大功夫,让建筑署派员到江北协助。水泥、火炮优先供应扬州。”
……
道前街原巡抚衙门正在举行一次史无前例的大型朝议,
李郁全副戎装,腰悬佩剑,笔挺肃立。
接受了70多名臣子的跪拜。
“陛下万岁,吴国万岁。”
现场气氛十分热烈,人人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期待。从龙之功、加官进爵、荫及子孙等等美好的词语萦绕在脑海中。
“赐座!”
李郁一声令下,早就准备好的侍卫搬出了6把椅子。
6位大臣惶恐,纷纷拱手推辞。
然而,
见陛下表情坚决,并无想就此事讨论的打算。5人只得告罪后就座,表情颇为不安。
其余臣子在后排站立,心中惊涛骇浪,颇为震撼。
……
自大唐之后,
臣子在君王面前就再也没有坐着的资格了,只能站着。
慢慢的,站着也成为奢望了。
只能跪着!
按照历史的进程,如果大清朝能够万万年的话,只怕跪着都是一种恩遇。
估计那会,臣子们进紫禁城之前先得当众自己给自己俩耳光一板砖。
有罪赎罪,没罪自警。
然后一路爬进太和殿,以示绝对臣服。
皇帝若是欣赏某个臣子,还会在朝堂上亲自动手扇几个脆的,以视殊荣。
走在四九城,
脸颊被抽肿了的人会得到无数羡慕的目光。
说明此人经常在御前出没,且深受皇帝喜爱。
……
保不齐,
那会晋升3品以上官员时,还要增加一道工序——净身!
不是强迫,而是自愿。
低阶官吏想净身还没资格~
必须是从3品以上,皇帝赏赐、军机处拟旨、紫禁城骑马展示、午门外贴大红榜、然后御赐金刀净身~
这一套流程走下去,那是相当的荣耀。
到了那时候,
军机处、六部九卿全是笑靥如花、巧舌如簧的公公~
荒诞吗?未必。
世上的事,一直在变化。
耻辱未必一直是耻辱。
当环境进化到了那一步,也许做公公不仅不是耻辱,反而是一种无上的光荣。
无数的精英削减脑袋想当公公,普通人只能羡慕嫉妒恨!
……
“从今日开始,每5天1次朝议。凡在府城的署长以上官员皆有资格参与。”李郁简单干脆,“朝议辰时开始,在半个时辰内结束。平日凡有急务可随时求见,寡人有空即会召见。”
“陛下圣明。”
“诸位爱卿,寡人遇上了一件头疼的事~官缺太多,人才太少。若不是今年少雨,只怕一大堆乌纱帽捏在手里已经发霉了。”
众人都笑了。
范京第一个发言:
“陛下,臣认为当前紧缺的是文官,尤其是州县文官。武官并不缺。”
谭沐光点头:
“打完了江北会战,又会提拔一大批将士,武官确实不缺。”
胡雪余则是直接说出了解决方案:
“开科取士,简拔人才。”
李郁点头:
“寡人料想这一次主动来考试的人定然不在少数。考务工作一定要做好。”
胡雪余是举人出身,对于考什么内容很敏感,
忍不住询问道:
“陛下,这考卷?”
“寡人自拟。”
……
众人不再多问,陛下拟的考卷自然水平高超,无可挑剔。
大家都忘记了陛下是个落榜生的事实,为尊者讳。
农业署长范众默,
想起了老爹的临终遗言,遂出列进谗言:
“陛下英明。我吴国开科取士当摒弃儒学,尤其是北孔的那一套。陛下的新学才是最深远最有益的学问。”
李郁微笑,示意他继续讲。
范众默受到鼓励,大声说道:
“臣建议在吴国境内禁儒学,扬新学。宣布曲阜孔氏为汉奸,日后北伐中原,必须清算他们为清廷走狗的罪责。”
他的这番话过于激进。
以至于许多人微微变色,同时偷眼观望陛下的反应。
胡雪余有些不悦,他虽然反对清廷也不满科举,可对于儒家还是有些感情的。碍于场合,他不宜反驳。
……
李郁想起了前些天范氏献上的“新学考”,由已故范族长草拟,子孙总结誊写。
虽然内容还不够饱满,可现有部分基本符合了自己的心思。
主要在3点:
鼓励工商业(尤其是海外贸易),抑制传统保守士绅。
轻税、爱民。
重视实用科技、实用学问,打压空谈儒生,开新科取新士。
想到这里,
他心里一咯噔,范众默的这番话,大概率是在替已故的范老儿说话。
于是缓缓起身:
“空谈误国,我吴国需要的是能干事的人。另外,对于有某一方面专长的人,也可特批入朝。”
“昭告天下,凡是在数学、天文、医学、农学、冶金、建筑、水利等领域一技之长者,皆可毛遂自荐。”
军工署、建筑署、造船署等官员心中暗喜,“技术派”的春天~到了。
……
朝会之后,
收到了江北林淮生送来的一封“会战有功将士名单”。
秘书处简单估算后,给出了参考意见:
正规军团战死伤残共计5000余人,派遣军团伤亡4000余人,合计需要抚恤银85万两左右。
立功将士612人,需赏银31万两。
其中有400人需提拔1至2级,还有90人因伤情严重需要退役安置。
……
王后胡灵儿的寝宫。
“臣妾参见陛下~”
“免礼,猜一下寡人来找你的目的?”
胡灵儿莞尔一笑:
“陛下想盘点国库里还剩下多少钱!臣妾早就备好了,这是财税署的账册。”
李郁随手接过,抛给一旁伺候的胡筝。
“你来念。”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