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把儒家皮扒掉,把法家的骨也拆掉,脱胎换骨,换皮换骨。
换什么皮,什么骨?
当然是崭新的郁皮、郁骨!
&t;divtentadv>起初,
他想先建立新帝国,再着手大刀阔斧的改变。
可后来,
他逐渐产生了担忧,也许在新帝国出现之前,就要着手了
趁着战争,把这些玩意埋葬掉,才不会有太大的阻力。
如果海晏河清,
再想收拾这些玩意,怕是内部阻力会大的惊人。
搞不好,
新帝国成立之日就要开打第2场战争,内部的战争。永远不要低估了几千年潜移默化的影响。
一旦受到所有人的反对,自己强行推动,真的就迈入“寡人”了。
打江山的时候,大家的目标一致。所有人都想跟着自己做从龙功臣,与国同休。
而且,
大部分臣下的心态还没转换过来,还有种“朴素的老百姓心态”。
可江山坐稳了,起居八座,开府建牙,大部分人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勋贵了!要从勋贵的角度去看问题。
那会,
所有人都会觉得曲阜孔府“眉清目秀”、“忠诚又听话”。
“儒家”花了2000年,挖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无数人掉在坑里,爬不上来。
李郁想填平这个坑。
怎么填?
先把爱新觉罗氏推下去,再把八旗推下去,然后把冥顽不灵的官绅阶层推下去,顺手把孔府也给推下去。
如果还填不平,那就把所有站在对立战壕的儒生们、人云亦云的糊涂蛋们推下去。
再填不平的话,
李郁也就放弃填坑了,干脆拉着欧洲的反动王室、贪心贵族们一起跳下去,大家一起在泥坑里快活的挣扎。
进步,是一个相对的概念。
跑到别人前面了,叫进步。被别人落在后面了,叫退步。
有时候,未必要一门心思的进步,也可以让别人落后嘛。
让全世界都在深不见底的泥坑里挣扎,也是一种进步
3日后,
江南的运输船队抵达,炮台吴军欢呼。
运输船甲板上自带1个简易吊臂。
卸炮工作,风险很大。
在吊起重炮之前,士兵们往船舱内搬运了大量压舱石,防止起吊时失去平衡、倾覆。
钢丝绳吱嘎吱嘎,发出令人心悸的摩擦声。
甲板上,
动用了绞盘、滑轮组、撬棍。
码头上还有上百士兵协助。
这样折腾了1个时辰,才将重炮成功落地。
药包和炮弹相对就轻松多了。
一共6发!
军工署监制的最新款攻城重炮,发射320斤炮弹。
全金属炮车,全金属车轮。炮车预留了多处方便牵引的设计。
炮筒的后半截厚度惊人。
某种程度上和卡隆炮有异曲同工之妙。
皖口镇上百头大牲口饱餐一顿,然后开始在鞭打下牵引重炮。
大军休整的这几天,
郑河安让皖口镇木匠制作了16架盾车,在重炮的前面和两翼提供保护。
“副总指挥,属下还是有些担忧。”
“嗯?”
“万一安庆清军瞎猫碰上死耗子,城墙发射的炮弹打到重炮怎么办。咱们只有这1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郑河安的心脏也一咯噔,
反问道:
“那你说怎么办?”
次日,
安庆府城墙,数千清军或蹲或立。
红衣大炮、子母炮、碗口铳、抬枪、火绳枪、弓箭,严阵以待。
礌石滚木、石灰火油。
铁锅里还在加热金汁。
明亮顶盔穿甲,拉开千里镜就望见了那门大家伙。
脸色突变:
“坏了,贼兵把那种恐怖的炮运过江了。”
周围的将佐连忙追问:
“哪种炮?”
“就是当初一炮就轰塌了杭州满城的重炮,那一颗炮弹比一门劈山炮都重。”
有人脸色惨白,有人半信半疑,有人面露鄙夷。
重炮前进的速度慢如蜗牛。
从小黑点到轮廓清楚,时间已经过去了1个时辰,
“击中贼兵重炮,炮手赏30两。击毁贼兵重炮,赏100两。”
明亮豁出去了,
大声吆喝着激励士气。
炮手们眼睛发亮,使出了看家本事。
这面城墙布置有5门红衣大炮,2000斤到4000斤不等。
一名经验最为老道,曾经参加过金川之战的把总,眯着眼睛用手比划测算距离。
“再调高1点,往那边挪1点。”
炮手们赤膊,绷住呼吸。
把总站在红衣大炮后面,闭着眼睛目视瞄准了半天。
“开炮。”
轰,周围人耳膜震动。
白烟散去,终于看清了炮弹落点,起码差了70丈。
把总立马窜到第2门炮旁边,发号施令。
这一次距离近了,但是炮弹歪了,擦到了一架盾车,导致歪斜。
剩下的2门炮也是一样。
虽然有斩获,但是未曾命中重炮。
“娘的,火药不对。”
把总摘下凉帽一摔,劈手夺过炮手手里的半个瓢,发力将火药桶用力的抖动摇晃。
炮手们面面相觑,知道把总大人是在找颗粒火药。
清军的炮术太依赖个人经验。
火药质量差异很大,装药量也是各凭手感,也没有炮瞄装备
更没有欧洲同行的抛物线、弹道学。
与此同时,
在杨遇春的建议下,
扛着土袋子的士兵从两翼往前冲锋。
冲到距离城墙2里之内,就扔到地面,垒起3层的土袋子作为屏障,防炮。
实心弹靠弹跳实现路径杀伤。
以清军原始的炮瞄技术,直接划过天空命中目标的概率就好似你拿着1文钱,去佛前许个几千万的愿。
不能说概率为0,只能说想的挺美好。
2里外,
重炮停下了脚步,开始装填,调整。
中途死掉了20几头骡子,8架盾车中弹散架。
其余盾车,散面分布保护重炮。
突然,
城墙上一发实心弹直勾勾的打了过来。
落在正前方20丈,正好命中盾车,四分五裂。
炮弹又继续弹跳,冲垮了2道土袋垒墙,最终动能耗尽,停在了重炮前2丈处。
所有炮手都吓傻了。
望着那颗沾染着泥土,冒着热气的铁球。
“还愣什么?快点。”
炮长一声后,所有人齐刷刷加快速度。
城墙上,
明亮下令所有火器一起开火,赌个概率。
霰弹乱飞。
重炮旁边的1名炮手一声不吭的倒了下去,脑袋被1枚霰弹击穿。
2里,这是一个很尴尬的距离。
许多火炮都能够得着,尤其是制作优良的劈山炮,准头高,居高临下打威胁很大。
清军肆无忌惮的集火攻击重炮。
一枚呼啸而至的1斤重实心弹,将一名忙碌的吴军炮手拦腰打断,然后又击中了重炮的炮车。
好在全钢炮车足够坚固。
留下了一处被血肉涂抹的明显凹陷,但不影响使用。
郑河安急的额头冒汗:
“集中所有抬枪,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