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今正是水稻种植的季节,也一起毁掉吗?”
“毁掉。”
“嗻。”
……
1000骑兵,一人双马,消失在了视野里。
歧征则是登船,指挥剩余的500八旗兵和水手们继续顺江而下。
白莲水军数量庞大,但都是民船,并无水上作战的实力。而他麾下有4艘崭新的1200料战船。
3日后,他们遇上了一支白莲的运兵船队。
一顿炮火,战果斐然。在江水里扑腾的白莲新兵被战船反复碾压,直到水面泛红。
“都统,咱们目的地是?”
“去石首和抚远大将军会合,然后合兵一处增援武昌,给几十万教匪来个中心开花。”
沿途,船队旌旗飘扬,所到之处士绅们欢呼雀跃,奔走相告。
石首,
位于湖北的最南端,毗邻湖南,是洞庭湖的支流流经的一座小城。
阿桂的大将军行辕就设在此处,探马驿兵来往络绎不绝。
他最担心的一件事是,武昌失守!
那样的话,四面合围中间开花的战略会很尴尬!
只要武昌城像个钉子,牢牢钉住白莲主力。他就有把握在年前光复湖北大部分地区,击溃白莲主力。
……
江宁城一江之隔的江浦县。
最近小日子过得很不错的提标副将胡之晃,终于摊上大事了。
他的便宜岳父,江浦县富商董大官人面色凝重的告诉他,铜矿那边又又起冲突了。
滁县的地头蛇纠结了上百号人叫嚣一次解决问题。提议双方不通过官府,私下武力解决。生死有命,事后不再找补。
谁打赢了这铜矿就归谁所有,不许再后悔。
“贤婿,滁县那边下战书了。”
“七月初二中午各出100人,兵器不限,但是不许用火器,也不许报官。”
胡之晃推开丫鬟送过来的香瓜,得意的笑道:
“老泰山放心。正好一劳永逸的彻底解决麻烦。咱家的买卖绝不会落到他人手里。不过~”
“贤婿放心,犒劳弟兄们的银子,从优从厚。”
亲翁婿,明算账。
董大官人拍出了3000两银票。
“这是出兵银子,打赢了犒赏另算。伤了死了,我按照朝廷的抚恤给,一钱也不会少了。”
“好。”
胡之晃骑马去了军营,挑选了100号斗勇好狠的兵。
都是亡命徒,见银子眼开。
何况这是和地痞无赖开战,不是和贼兵打仗。每人20两开拔银子,相当丰厚!
胡副将漂没1000两,合情合理,不算太黑。毕竟他还分润了500两给各级官佐,皆大欢喜。
……
到了日期,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开到滁县山里。
盛夏的山区植被茂盛,蚊虫多的能吃人。
铜矿位置很隐蔽,在山坳里绕了好几个圈子,眼前豁然开朗。
一排排臭烘烘的窝棚,简陋的冶炼现场,狂吠的烈犬,难闻的气味,还有那些粗野彪悍的汉子,无一不在告诉来人:
良善勿近!
“弟兄们辛苦,小人刚炖了野猪肉,还买了好酒。”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立马迎了上来。
胡之晃擦擦汗,问道:
“你是什么人?”
“小的是矿上的把头。”
5口大铁锅,炖肉的味道香喷喷,地上还码放着几十坛子酒。
看着点头哈腰的铜矿把头,老胡莫名的产生了一些怀疑。
李郁当年还是存菊堂军师的时候,曾经和一伙过江猛龙展开过一场“公平公正的决斗”,在巴豆的加持下,最终结果果然很公平。
作为李郁的结拜兄弟,胡之晃本能的产生了一丝联想。
他冷冷的盯着把头,来了一句:
“先给我来一碗,要肥的。”
“是是。”
满脸横肉的把头,忙不迭的亲自盛满一碗肉端了过来,却听到一句:
“伱吃。”
……
胡之晃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表情很不善:
“这一碗你先吃,听不懂人话吗?”
把头吓得抄起筷子大口吃肉,狼吞虎咽。
刚钻出马车厢的董大官人有些疑惑,走过来询问:
“贤婿,你这是~”
胡之晃抬手,制止了他的话。
作为一个老奸巨猾的商人,董大官人立马不再出声,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
把头吃光了碗中肉,陪着小心说道:
“大人,山里刚打的野猪肉,美味的很。”
胡之晃依旧警惕,眼珠子骨碌一转,指着旁边码放的酒坛子,问道:
“什么酒?”
“镇子上买来的十年陈酿好汾酒,特意为诸位弟兄准备的,喝点酒壮威。”
只见老胡大步流星走过去,拍开坛子上的泥封。
陶醉的闻了一下,赞道:
“香。”
“你,来喝两口。”
……
“大人,小的身份卑贱,喝不得如此好酒。”
把头连连后退,拒绝喝酒。
胡之晃冷笑一声:
“来人,按住。”
两个便装兵丁,恶狠狠的按住了把头。胡之晃捏住他的嘴往里面灌酒,一口气灌下去半坛子。
没一会,把头就开始抽搐腹泻,臭气熏天。
“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夫待你可不薄。”董大官人气的从马车下来,跳着脚大骂。
每月开10两银子的工钱确实不低。只不过,对手更大方。
胡之晃心中暗自庆幸,跟着兄弟混久了,心眼见长。
他抽出佩刀,横在把头脖侧,狠狠一拉~
“哎呀。”
董大官人捂着眼睛,差点站不稳脚跟,一股血溅到了他的靴帮。
老爷心善,接受不了亲眼目睹杀人的过程,过于残忍。
以前要解决仇家,都是管家告诉他:“老爷,那边做干净了”。
他慈眉善目的拨着手串,点燃一株清香供奉在铜香炉里。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自称“江浦县大善人”,而且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配得上这个善名。
……
他哭丧着脸:
“贤婿,你这一刀,把老夫这半年的功德都砍没了。”
胡之晃笑嘻嘻的把刀抛给一个董府家丁:
“泰山勿恼,小婿认识一个好和尚,做过住持,云游过很多地方,非常有佛缘。改日我请他来府里做场水陆法事?”
“好,好,务必要请大师拨冗前来,老夫心诚,有一笔丰厚的香火钱必须舍出去。”
说罢,
董大官人慌忙爬进马车,放下帘子,害怕又看到一些有损功德的场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