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拖住白莲,等八旗大军一到,就是欢呼着追杀残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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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怎么办?”
“无妨,本座早有准备。”洪教主云淡风轻,居然笑了。
他这一笑,所有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双方剿杀在一起,战线绵延数里。
八旗骑兵一定会避开这段混乱之处,从上游冲过来。
洪教主深吸了一口气,闭眼数秒。
突然睁开眼睛,放出精芒:
“移师向南,准备迎战八旗。”
“是。”
大军移动,是很费时的。
不能快,快了就要混乱,失去建制。
蜗牛一般的移动,让洪教主心急如焚,他是强装镇定,实际上很慌。
若不是黄袍宽大,就会暴露他发抖的双手。
他吩咐明堂王堂主:
“伱率老兄弟们,后撤1里列阵。”
“遵命。”
“传令,新入教徒组成的长矛军阵,沿河岸布阵,布三层防线。”
“遵命。”
“本座亲领护教亲军和火枪圣军,死战清军。诸位弟兄,白莲兴衰,在此一举。拜托了。”
洪教主眼含热泪,深深的一拱手到底。
在场众人深受感动,纷纷跪地磕头。
随后,各自离去。
准备迎战即将抵达战场的八旗骑兵。
未到一炷香的时间,地平线就出现了清军的旗帜。
各色旗帜,漫天飞舞。
铁蹄隆隆,令人惊惧。
黑龙江马队和荆州马队居然合兵一处,准备重锤出击。
果然,他们避开了混战的河段,准备从上游处过河,直面冲击长矛阵。
下游水深不明,虽有本地胥吏的情报,表明对骑兵没有妨碍。
但是副都统良瑞,却不愿相信任何未经验证的情报,尤其是汉人提供的情报。
他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直觉。
战场之上,命只能交给自己,不能依赖任何人。
他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就举起马鞭:
“伊哈春协领。”
“奴才在。”
“你率200骑兵,打出一块渡河区域。”
“遵命。”
伊春哈,强壮的像一头黑熊,罗圈腿严重,背部很厚,看着甚至有些畸形。
这是擅长骑射的标志。
200骑加速,冲向河对岸。
在众人以为他们要冲进河床的时候,却突然转向,沿着河岸奔跑。
同时快速放箭,隔着十几米,几乎是箭无虚发。
河岸列阵的白莲教徒,很快吃不消这种血腥的单方面杀戮,开始后退。
重箭,对付无甲单位,杀伤效果好的出奇。
各种奇形怪状的箭矢,让人胆寒。
伊哈春麾下骑兵,很快就放空了一个箭壶。
突然,马队就越过了河床,踏上了对岸。
这些骑士,随身携带的箭矢量惊人,大部分是两个箭壶,甚至有人带三个!
马速中等,深入白莲军阵腹地。
伊哈春开始用轻箭,攻击四周的白莲教徒。
并不瞄准,搭上弦就放出去,几乎箭箭中人。
轻箭的好处,是相对节约体力。
反正白莲教都不披甲,不需要拉满。
多个长矛阵崩溃,往后躲避。
导致了更多的教徒,陷入混乱。
伊哈春露出了兴奋的神情,摸出一根响箭,破空。
听到了箭头空心兽骨的啸声,河对岸的主力立即发动。
3000马队,全速冲锋。
剩余的少数骑兵作为偏师,绕道下游,作为奇兵!
人数虽少,可若是抓到了敌人薄弱处,亦可发挥巨大的效果。
白莲长矛阵,陷入了巨大的危机。
够不着敌人,却被敌人不断射杀。
几米之外,或者是十几外,嗖嗖飞来各类箭矢。
即使是精锐也扛不住,何况不久之前他们只是一群农夫。
长矛阵,已经名不副实。
有一些帐主悍勇,干脆下令自由冲击骑兵,稍有战果。
但随着军阵崩溃,空档越来越多。
八旗马队获得了他们想要的空间、纵深。
开始放弃弓箭,改用长刀。
伊哈春悍勇无比,一把抓住了刺来的两根长矛。
一发力,居然折断了一根。
另一人松开长矛,拔腿就跑。
他哈哈大笑,掂了掂了短矛,掷出!
一夹马腹,冲向他早就看准了的一员白莲教徒。
此人身穿棉袄,明显和其余人不一样。
一矛刺穿咽喉!
伊哈春的悍勇,和帐主的阵亡,导致了周围几十号教徒的崩溃。
就像雪崩一样,
起初只是几个小雪球,后面逐渐就失控了。
裹挟着所有人,必须逃跑,别无选择。
跑的稍慢,就被雪崩埋了。
良瑞露出了释然的微笑,降低了马速,割下衣袍一角,擦拭刀上污血。
“都统神武,再建大功。皇上一定会龙颜大悦,加官进爵。”
良瑞哈哈大笑,收刀入鞘,行云流水。
又取下马鞍边的弓,搭上了一支箭,箭头细长如鸟喙,半开弓弦,寻找目标。
说道:
“此情此景,本官想起了汉人的一句话: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都统文武全才,奴才佩服。”
“汉人的话,是讲的真好听。只可惜,战场不行。”
说罢,猛地开满弦,松手。
80米外,一名举刀呐喊的白莲教帐主,中箭后仰倒地。
“都统神射。”
战场上,漫山遍野都是逃跑的新入教徒。
大部分人都丢了长矛,四散逃命。
后面,是高举马刀悠闲追杀的八旗马队。
而北侧,宜昌镇标也脱困了。
潘世贵狞笑道:
“弟兄们,追杀白莲,刀不卷刃,不许停步。”
1里外,传出了炮声。
白莲教为数不多的10几门火炮,打响了。
炮兵素质很差,压根不懂瞄准,所以并未造成多少伤亡。
洪教主举着宝剑,穿着黄袍,头戴金冠,
站在了大旗之下,昂着头。
他的强装冷静,给了周围教徒莫大的信心。
“教主,王堂主所部靠拢过来了。”
“告诉王胖子,护住我的两翼。”洪教主翻身上马,用尽平生的力气大吼道,“火枪圣军,何在?”
2500名肩扛火绳枪的忠实信徒,立即狂热的大呼:“在!在!在!”
“勇敢的踏步上前,击溃清军马队。白莲圣国万岁!”
一员入教20余年的中年汉子,走在了火枪军阵的最前面。
他抖开了一面大旗,狂热的脸上,毫无惧色。
就这么走向死亡!
2500名端着火枪的教徒,以三百人一横排的宽度,默默的走向前。
步伐不快不慢,但是很坚定。
他们已经提前点燃了火绳,装填好了火药。
李郁卖的这批火绳枪,按照标准是20克的装药,随枪零件中有一个小竹筒,装满后恰好是20克。
可这些狂热的教徒们,居然倒入了两小竹筒,双倍装药!
如果西山枪炮厂的老张厂长见了,肯定要跳起来痛骂,这是不讲科学!
然而,这些教徒就没打算开第二枪。
一群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怕区区的炸膛事故吗?
最前排的人,压根没随身携带火药、铅弹。
后面的人稍微好一些,也仅仅是携带了仅可连续射击10次所需的弹药。
由于火绳枪的特殊性,枪手之间不能靠的太近。
所以这300人横排的正面宽度,就超过了400米。
而远处的清军骑兵,也发现了这支建制完整,士气高昂的敌人。
副都统良瑞,摘下头盔,摸着锃亮的头皮笑道:
“儿郎们,半个时辰内击溃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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