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官府就能增收200万文钱,折合白银2000两。
一年下来,就是24000两。
这还仅仅是一个府城,若是推广到全省。
ap;lt;divcss=ap;ot;advap;ot;ap;gt;至少10万两。
这钱,约等于是白捡。
朱大人,
已经在琢磨要不要以布政使司衙门的名义,协助李郁卖煤饼了。
……
如此稳定的财源,
就连朱珪这样的正人君子,都动心了。
客观的评价,
他的治理能力,道德水平,在同时代绝对是遥遥领先的。
这不是讽刺,是有一说一。
朱珪在最近的一份折子里,
主动保举了李郁,夸赞他愿意为朝廷分忧,不和朝廷争利。
进退有度,属于小节有瑕,大义无亏的豪强。
这种人,朝廷理应招揽,
适当授予官职名誉,纳入官府体系。
这份折子,军机处众人都看了。
对于如何嘉奖,有小小的分歧。
“诸位爱卿,怎么看?”
于敏中说道:
“老臣觉得不妥,一介豪强,又无功名。朝廷若是封赏,有损颜面。”
胡御史也跳出来了:
“虽然此人出身鄙陋,确实不宜授予朝廷名器。但是我们也应该承认,他是个能做事,不爱钱的人。”
于敏中眼皮抬了一下,
心想,
沙皮狗,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呀。
以前是反复横跳,现在变成了好坏话一起说,不怕踩空。
……
乾隆突然看向和珅:
“和珅,你为何一言不发?眉头紧锁?”
“臣失仪,求皇上责罚。”
“哎,朕有这么可怕吗?”
“臣刚才是在想户部的事,走了神。”
“户部,又揭不开锅了?”
“年节朝廷用钱的地方多,一下子有些不凑手。”
“那你就再想想办法。”
“臣准备,让宽裕的省份,把今年的春赋先交一些上来。”
“这些琐事,你看着办,不必事事问朕。”乾隆摆摆手,“你办事,朕放心。”
和珅受宠若惊,连忙跪地谢恩。
紫禁城内,
人人都是影帝,每天都在聚光灯下。
首席军机大臣,阿桂,最近比较低调。
虽然,
挟金川之战的功劳,位极人臣,在京城一时风头无二。
但是,却一点不狂傲。
他时刻提醒自己,伴君如伴虎。
尤其自己这种在军中有威望的,更容易受到忌惮。
“阿桂,你也说说。”
“奴才刚从前线归来,京中事务还不大熟悉。一切按照皇上的意思办。”
乾隆不满的皱眉:
“这大清是朕的,也是你们的。怎么能事事都听朕的呢?那样朕岂不是成了刚愎自用的昏君?”
大臣们连忙跪下,
皇上都这么说了,吓人。
……
胡御史抬起头,眼里饱含热泪:
“臣斗胆说一句。天下臣民都清醒的认识到了,大清离不开皇上的高瞻远瞩,臣子们可以拉纤,升帆。可这舵,只能皇上掌。”
乾隆满意的点点头,
忍不住笑了,因为他突然觉得胡御史长得好像沙皮狗。
前两天,广东巡抚进献了一些异兽,
其中有个品种的狗,面相挺像的。
皇上一笑,那就是龙颜大悦。
胡御史心花怒放,手放在膝盖上:
“作为大清的忠臣,我只相信皇上的判断。皇上选的方向,一定是对的,其他人的建议,臣一概不看,一概不听。”
于敏中面无表情,
心中暗自警惕,这货,进步的太快了。
和珅也忍不住惊讶的瞅了一眼,没说什么。
他已经决定了,
找个机会,把这个***踢出京。
赶到地方州县。
御前,拍马的位置有限。
有我和珅一人就够了。
更何况,品德如此低劣,长相如此丑陋之僚,不配在御前。
容易惊扰了圣驾。
……
想到这里,和珅突然向前一步:
“臣突然想起一件事,斗胆禀报皇上。”
“说。”
“学子们有人上书,说吏部大挑,只看官相,不看真才实学,应该修改。臣等想请皇上旨意?”
乾隆一听,这问题有点难办。
吏部大挑看长相的传统,源远流长,怕是能追溯到宋朝。
老态龙钟的于敏中眼皮一抬,
与和珅的眼神,空中碰撞了一下。
立马心领神会,
虽然咱们平日里有些许矛盾,时常辩论,可那都是演给皇上看的。
今日,
当联手,挖坑杀狗。
……
没想到首席军机大臣阿桂,却开口了:
“奴才觉得,吏部大挑不能全看长相,还是要看真才实学的。”
作为一个征战沙场的统帅,这么想很合理。
毕竟在战场上,骁将往往都是面目狰狞,非常不斯文,十分没教养的。
动则粗话成串,
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全家的。
胡御史也赶紧跟上,
旗帜鲜明地表达了态度:
“臣附议。吏部大挑,乃是为国朝选优秀的官吏,需要的是治理地方的才干,若是只看外貌,有失偏颇。”
于敏中心底一动,赶紧说道:
“吏部大挑,当然要看才能。不过,既然是为官,就应当有个官相。而不能穿着官袍,还像个杀猪的。”
说罢,他瞅了一眼沙皮狗,啊不对,是老胡。
他激动了,他激动了。
果然,胡御史大声说道:
“能为百姓谋福,为朝廷收税,就是优秀的地方官,这官相,能当饭吃吗?”
……
于敏中,抬头瞅了一眼和珅。
和珅立马向前,笑着说道:
“臣对胡大人的话不太赞同。”
“地方官,是代朝廷牧守一方,代表的是朝廷的威严和皇上的脸面。若是相貌丑陋,岂不是被百姓看轻了,当我大清无人。”
老胡的脸皮一下子涨红来了。
和珅继续说道:
“世人大多愚昧,肤浅,以貌取人。若是坐堂官相貌堂堂,则百姓心生敬畏。反之,则被愚民背后耻笑。”
“往小处讲,是丢了自家的面子。往大了讲,是损了朝廷的颜面。”
老胡已经开始哆嗦了,
然而,和珅却不想放过他,继续诛心:
“再说,为何要钻牛角尖,在一堆丑陋人中选贤才。朝廷为何不挑那既有才能,又相貌堂堂的人呢?”
乾隆没忍住,笑了。
不知道为何,殿内的众人都瞧着胡御史。
自知失态的乾隆,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诸位爱卿,都说的很好,很好。”
“今天就到这儿吧,散了吧。”
走出大殿,
于敏中悄悄跟上,说道:
“和大人,老夫上次说的那事,娘家侄儿想在户部补个从8品的缺。”
和珅正色道:
“从8品?正8品吧。”
于敏中笑的胡子直翘,连声说道:
“哎呀,和大人你今天是给老夫一个惊喜啊。谢谢啊。”
夕阳下,
胡御史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西华门。
他实在是累了,心累。
这紫禁城,太难混了。
又一次,被人当众羞辱的体无完肤,
想哭!
……
江苏番司衙门,
朱珪,黄文运俩人相对而坐,面露忧色。
因为,今年的税源又少了一块。
苏,松,常三府,加太仓州,起码少掉了20万两的商税。
丝绸大户,全踏马扑街了。
有的人躲债心焦,
竟然把头发剃了,去寒园寺披着僧袍念经了。
债主去一问就是出家了,清心寡欲,佛前岂可谈钱。
再问,反被要求施舍斋饭。
南边,
粤海关,和英商也杠上了。
朝廷八百里加急,严旨不许让步。
夷商如此大胆,敢和大清叫板,乾隆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羞辱。
“朕特许广州一口通商,乃是赐给海外蛮夷的恩惠。”
“他们竟然敢蹬鼻子上脸,要求开放多个口岸,还要降税,还要允许他们带洋婆子上岸。”
“大清物产丰富,离了贸易照转。可欧洲诸国,却离不开我大清的茶叶丝绸瓷器。”
“告诉李侍尧,严加戒备,整顿岸防。”
“洋人畏威不畏德,不能示之软弱。”
“若是英商胆敢挑衅,就狠狠的还击,开炮。”
……
和珅暗暗叫苦,
粤海关每年几百万两的税,今年没了。
本就不富裕的户部,雪上加霜。
皇上您老人家是解气了,大手一挥,动则翻脸,
可底下人,就难了。
年前,赏赐金川之役的功臣将士,赏赐草原各部,宫中修缮换新,
一下子,
就掏空了户部,银库已经没有上锁的必要了。
厚厚的账册,
上面记载着历年的亏空,他在琢磨,该从哪儿搞钱。
“朱大人,希望你能体谅本官的苦心。”
“江苏那地儿富庶,再刮一刮吧。”
“那里的百姓至少还能喝粥。换个省,立马就民变。”
隔着3000里,
朱珪也在叹气,他收到了户部尚书和珅的私人亲笔信。
告诉他,京城亟需银子。
旗人的铁杆庄稼,还够发3个月。
然后,就要打白条了。
打白条是不可能的,
旗大爷们不吃这一套,
小黄雀(qiao,第三声)的鸟食,茶馆的账单,戏园子的打赏,还有干炸丸子,鼻烟壶,统统都等米下锅呢。
欠薪,打白条?
想啥呢,当旗大爷是佃户汉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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