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燧发枪吗?”
“只要多银子,也能搞到。夷商海船到广州十三行运茶叶,钱找水手买几支。”
“他们肯卖吗?”
“为啥不肯。他们冒着风险跑广州贩运茶叶,图个啥?不就是为了挣银子。”
福成喝的有些多了,醉醺醺的口无遮拦。
“只要价钱合适,别说几支破枪。他们船上的火炮都能卸下来卖。”
“真假的?”
“大前年,兵部侍郎巡查粤省武备。广州驻防八旗炮队那帮大爷,早就把营中的火炮给卖了换了银子。你猜他们怎么办的?”
“难道是找夷商买?”
“对啊,他们凑银子从一艘300料夷商海船上,买了三门舰炮,应付过去了。”
……
一大早,李郁就赶到了石湖畔。
工地上,几十个泥瓦匠在盖房子,石料,砖头,圆木堆了一地。
范京这几天一直吃住在工地上,非常敬业。
他连忙带着李郁巡视工地,讲解进程。
“根据您的图纸,外侧先挖了排水沟,石头打的地基,各区先用石灰画出来了。”
“预算够吗?”
“工头说,2000两怕是不够。因为咱们用的料太好了,他说就没见过盖房子用料这么奢侈的。”
“银子的事你不用管,先把周围一圈的房子盖好,中间的仓库和议事厅可以先缓缓。”
“您放心,我日夜守着。”
李郁拍拍他的肩膀,表示信任。
又私下赏给他3两银子,让他补贴家用。
有野心有家室的本地人,值得培养。
……
不过,苏州府太安宁了。
存菊堂就显得有些醒目,总是被人不经意的关注提起。
官差,潘府,闲人,还有同行,总是时不时的问起自己盖房子的进展。
这种感觉,让李郁感觉很不好。
水太清,大鱼就藏不住。
需要搞点事,让苏州府这摊水浑浊,看不到水面下的鱼儿有多欢乐。
在一个春光灿烂的下午,他召集了多人开会。
双红棍乌鸦,梁上君子刘千,本地书生范京,还有刀客保镖林淮生。
为了保密,没有选择在堂口,也没有去酒楼。
而是买了烤鸡,卤肉,羊排,猪头肉,和两坛美酒,在郊外野餐。
一边大吃大嚼,一边吹嘘。
刘千贼眉鼠眼,抓着一只烤鸡猛啃,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
自从加入了存菊堂,就没挨过揍。
“这一次,为了社团需要你们做一件大事。”
“陷害大哥的仇家,还活蹦乱跳的。我要拿董家人开刀。”
“好,干他丫的。”乌鸦放下酒碗,立刻响应。
“今天的事,不许和任何人说。否则,逐出堂口。”李郁正色说道。
除了乌鸦,其他人就立刻点头遵命。
“乌鸦,你有什么想说的?”
“这事连大哥都不能说吗?”
“对,因为我要把董家斩草除根,彻底从苏州府地面上抹去。”
……
李郁依旧是招牌微笑着,从地上拔起一撮草。
“就像这样,连根拔起,以后才不会春风吹又生。”
乌鸦的后脖子有点冷,缩了缩脑袋,点头表示知道了。
“记住,如果泄露出去。”
“怕是存菊堂弟兄们就得集体改行,去太湖里做水匪了。”
“军师放心。”众人异口同声。
当天傍晚时分,一艘小船在暮色中悄悄驶入了石湖。
为了保密,甚至没有雇佣渔夫。
而是林淮生划桨,其他人坐船。
刘千穿了一身黑色夜行服,在船舱油灯下捣鼓他的技术装备。
刀片,长铁丝,铁签,猪油,泡了蒙汗药的牛肉,还有一包石灰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