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豆社的社会普遍单位是家庭,虽然以女子为尊,但一个女子的家人都死了,基本上也就是任人欺负的下场。
王文龙越听越不对劲,皱眉说道:“我岂是欺负孤儿寡母之人?”
“建阳公误会了,不是逼她来的,”一旁的长老连忙解释,“她是萧垅社尪姨的女儿,她家人都病死了,只有她赶上建阳公派去的人做法,活了下来,心中对建阳公十分感谢。”
“既是如此,回去把社中事情处理好就是,我这里不用她来。”王文龙不想跟这花边事情扯的太深。
却没想到那个叫玛拉达鲁的尪姨听到翻译,居然脸露出惊恐神色,直接学着汉人的礼仪跪下道:“建阳公请留下帮助萧垅社吧,我们死了很多人!”
王文龙一愣,连忙把她扶起来:“快起来,快起来,不需如此。”
“建阳公答应我吧,要不然我不敢起来。”那玛拉达鲁急的都快哭了。
王文龙也算弄懂了,玛拉达鲁大概以为王文龙的仙法只帮助麻豆社的人,生怕他们萧垅社的原住民不能受到王文龙的福荫,这是把他当做神在拜呢。
“那好吧,我去和神仙说说,让他们也保佑萧垅社。”王文龙知道自己不借机忽悠的话,这姑娘更不相信。
少女闻言大喜,连连感谢说道:“多谢建阳公。”
麻豆社的一群长老闻言都急切起来,尪姨腆着老脸问道:“建阳公能不能也保佑我们?”
王文龙装做犹豫一番,背着手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保佑你们也不是不行,只是要信我们的教。”
布水等人都是大喜。
麻豆、萧垅、湾里三社的土人力量相当强悍,原本历史上即使荷兰人调兵来镇压,最后还是要和三社签订协议要求他们归顺,而不是轻而易举的抢占他们的土地。对于大员港汉人来说想要好好发展,就必须要想办法把这三社的原住民笼络在一起。
王文龙请这些长老在家中住下,房间还没安排好,外边报说又来了一群土人,一问原来是湾里社的。
大员港当面的三个平埔族部落全都来了,湾里社的尪姨进门之后对王文龙同样是一脸的奉承,但看到布水和玛拉达鲁站在一起时,脸色却明显有些防备。
王文龙看出其中有事,于是将三舍的尪姨都留在家中招待,暗暗叫来翻译仔细询问这几天三社的情况。
照翻译所说这一次天花大流行,其实三社都受到了严重损失,其中麻豆社因为最早得到牛痘接种损失是最轻的,麻豆社的布水能够带玛拉达鲁来见王文龙,也未免没有想要吞并对方的意思。
吃过饭后,王文龙便装做神秘的道:“请玛拉达鲁姑娘跟我一起到里边说话。”
闻言玛拉达鲁一下脸红,另外两个社的尪姨看她的目光则颇为戒备。
王文龙走进暗室,叫人关上房门,只留玛拉达鲁和翻译在内,然后才装模作样的道:“如果你们愿意和李家联合,我就告诉你们仙家的规矩,只要你们能够遵守你们的萧垅社就会越来越强大。若是触犯了规矩,自取灭亡,我也没有办法保你们。”
玛拉达鲁这才知道王文龙不是要和她做其他的事情,脸上稍稍露出失望神色,接着又连忙点头说:“请建阳公示下。”
王文龙说道:“我们所信的是一种叫做儒家的学问,儒家学问不但可以沟通神灵,也蕴含了可以指导人生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