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只有一两成的概率?”
傅玖点头,“没错,下官并不能保证,但眼下唯有这个法子,或许能够一试,只有治好六皇子,才能使两国盟约不受影响。”
鲁侍郎默了默,问:“为何一定要回京城,还有,刚才在西凉使臣面前,你怎么不说?”
傅玖抬头看向他,“鲁大人,您也知道,断肢再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甚至连宫中太医都未有先例,下官认识的这个郎中,手艺奇特高超,擅治外伤,因而才能一试,但断肢再续究竟不是易事,尽早送去,治好的希望才越大,而您是负责六殿下巡游事宜之人,下官与其跟那些西凉使臣,做无谓的争辩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请大人做决断!”
他面色凝重,“鲁大人,下官曾听这位郎中说起过,断肢再续的条件是不能离体超过五个时辰,眼下六殿下遇刺已经过去了大半时辰,从韩县到京城,寻常需要一日方可抵达,但若快马疾驰,或许四个时辰能到,真的没有时间了!”
听到这样说,鲁侍郎心里一紧,脑中飞速做出判断。
他抓住傅玖的手臂,正色道:“傅修撰,本官便信你这一次,但六殿下伤势过重,想要说服西凉使臣,叫他们同意送六殿下回京,恐怕还要大费周章,可时间却耽搁不起了……”
“这样吧!”
鲁侍郎眸色一定,“稍后我会想法子,将六殿下房中的闲杂人等引开,叫何校尉护送你与六殿下悄悄回京,我再去与西凉使臣斡旋,咱们两头并进,如何?”
“好!”傅玖点头。
鲁侍郎神色复杂,握住他胳膊的手用了几分力,紧盯着他道:“傅修撰,如你所说,事情已经发生,只有治好六殿下,才能使天晟和西凉免于纷争,本官为了国之大义,便挺身信你一回,望你,莫辜负本官。”
一旦失败,他们不与西凉使臣商议,悄悄送走六殿下的事,定是罪加一等……
傅玖拱手,沉声道:“下官定会尽力。”
西凉六殿下遭逢此难,若说世上还有谁能救他,那就只有自家娘子了。
清涧别院的厢房中,西凉六皇子躺在床上陷入了昏迷,一旁的郎中神情凝肃,手忙脚乱地为他施针止血,床边站着两个西凉使臣,望着自家皇子的这副样子,都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一人说:“这可如何是好啊,六殿下难道真的与那个位子无缘?”
另一人叹气,“唉,我早就说了,六皇子虽则年纪小,可他却是嫡出,才干较之他那几位皇兄也都不差,立储也是名正言顺,何必非要来天晟走这一趟?”
“我也是这样想的,都怪那些大臣,口口声声说六皇子资历浅,要多历练才能稳固人心,陛下为了服众,这才把出使天晟的差事交到六殿下身上,现在倒好,竟将六殿下折在了天晟,叫我等有何颜面回西凉?”
“六殿下出了这样的事,西凉朝堂怕是要重新洗牌了……”
两人站在墙角低声说着话,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
“谁?”
“下官是天晟礼部主事,奉鲁大人之命,来请两位使臣去前厅商议六殿下遇刺一案。”是赵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