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令仪笑了笑,“云绫锦,这是什么料子,我怎么没有听过?”
“夫人是外地人吧?”
伙计停下手里的活儿,抱了两匹云绫锦过来。
介绍道:“这云绫锦是用真丝制成,乃是上好的料子,一匹云绫锦,需要两个织工忙活一月,才能造就这么精美的印花,做衣裙最是好看,京中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们都喜欢,而且啊,这东西在别处可没有,只有我们流云布行能买到,云绫锦一向紧俏得很,这是新到的货,夫人若喜欢,可莫要迟疑,不然晚了就没了。”
“既然如此受欢迎,何不多进些货来卖?”
程令仪翻开云绫锦摸了摸,看到上面繁复精美的印花,心里也觉得惊艳。
好歹是一口气要了几匹影绡纱的大客户,伙计态度和气得很,笑着解释道:“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做云绫锦的蚕丝是从西凉运来的,咱们天晟虽然也有蚕丝,但却不如西凉的高山蚕丝细密有韧性,比如影绡纱,就是天晟本地的蚕丝织成,您只需一摸,就能感受到二者之间的区别。”
“也就是咱们流云布行的东家有能耐,才能买到这些货,不然啊,这云绫锦可是贡品,向来只有宫里的娘娘们能穿,哪还轮得到咱们百姓?”
“原来是西凉来的,难怪这么紧俏,那就也给我包一匹吧。”
云绫锦做工精巧细致,既不似别的锦缎那么艳丽夺目,也不似绫罗一类料子轻软无形,华贵得恰到好处,程令仪也有些爱不释手,就挑了一匹自己喜欢的颜色。
伙计手脚麻溜地打包好货物,飞快地拨着键盘算账。
“夫人,一共一百零八两银,您是付银票呢,还是小的跟您回府上取现银?”
程令仪有些咋舌,“几匹料子就这么贵?”
伙计赔笑,“夫人,别说这寸锦寸金的云绫锦,您要的这些影绡纱也同样不便宜,一分价钱一分货,这可都是好东西呢,京中嫁娶儿女,好些都拿来做嫁妆或聘礼!”
“好罢,包起来吧。”
程令仪倒是不缺钱,只是仍旧有些感叹于京城的物价。
她取出两张银票给了伙计,和傅玖站在一旁,等着店里的人帮忙把布匹搬上自家马车。
眼见着就要搬完了,程令仪正准备出去,她身后的楼梯上忽然走下来一行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头戴幞巾,看打扮有些像哪个大户人家里的管事,可这些布行的伙计看到他后,脸上的神色却满是恭敬,程令仪猜测,这人或许就是布庄的掌柜。
他在前面恭敬地引着路,身后是一位被几个丫鬟仆妇簇拥着走下来的华服贵妇。
方才的伙计跑过来低声和两人说道:“公子,夫人,前面那个是我们布行的掌柜,后面那位夫人可就了不得了,是我们流云布庄的大东家,她可是侯爵府邸的当家主母,今日是来查账的,两位往过来站站,切莫冲撞了。”
程令仪拉着傅玖,依言往一侧让了让。
那位华服贵妇下了楼,便目不斜视地往门外走去,掌柜点头哈腰地跟在后面相送,“夫人,您慢走。”
哪知,那华服贵妇前脚刚踏出门,身子便晃了晃往一侧栽去,被身旁的仆妇接住。
“夫人,您怎么了?”仆妇惊慌地问道。
华服贵妇面色冷淡地摆了摆手,“无事,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