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维之面上略有一丝不满,但又不好发作,忍了忍道:“下人说,傅家的车队里有两个年轻人,武艺超群,凭两人之力便赶走了贼寇。”
程令仪笑问:“原来四公子已经知晓,那何故还有此问呢?”
徐维之瞟了她一眼,方才听这年轻妇人说话,张弛有度,进退得当,既没有挟恩相报,借此攀上侯府和袁家,也没有过分逢迎,总的来说,身上没有那股子乡下人的小家子气。
自己本还以为她是个聪明人,怎么这会儿又糊涂起来了?
他默然片刻,才又说:“傅夫人,你或许不知,我们高宁侯府徐家累世都是武将,父亲一向对家丁护院管教甚严,有好些甚至还是从军中退下来的行伍之人,凭这些人都没能抵挡得住贼寇,而傅状元一介书生,傅夫人区区弱女子,又是从哪里招揽来的这等人才?”
程令仪笑道:“四公子过奖了,那两位身手的确不凡,是旧友引荐给我们的江湖侠客,一路护送我们上京。”
徐维之紧接着问:“原来如此,说起来,救了我五妹和表妹的功劳,也有两位壮士一份,不知今日可否一见?也好让在下聊表谢意。”
程令仪面露遗憾,摇摇头道:“那真是不巧了,他们兄妹虽然颇通武艺,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两人全凭着护主心切的一腔热血,才拼死将贼人击退,虽然护住了我们,但却留下满身伤痕,至今还在卧床休养,恐怕不能出来见客。”
石安和石宁也算是自己的一张底牌,她不想让他们早早地暴露在这些权贵面前,更何况这位侯府四公子的目的,简直昭然若揭。
“他们受伤了?”徐维之有些不信。
“是啊,伤得很重呢,这几日我与师父一直小心照料,只盼着两人能尽快好起来。”
“可侯府的下人们说,那两位义士以一敌十,神勇无比,怎么会受如此重伤?”
程令仪笑意平和,“那日混乱的很,兴许是侯府的家丁看岔了呢?”
徐维之却不肯放弃,又道:“两位义士是为了救我两个妹妹才受了如此重伤,我更应前去探望才是,不知傅夫人可否代为引路?”
程令仪面上露出些许为难,“这……”
“四公子,非是我推脱,可您也知道,我们是前两日才搬进这里,好些地方都还没收整妥当,他们兄妹的住处颇有些杂乱,恐怕是不堪您落脚。”
这个徐维之,如此揪着石安和石宁不放,究竟要做什么?
“无妨,傅夫人带路便是。”
徐维之站起身来,一副不容人拒绝的语气。
程令仪坐着没动,只微笑把玩着手里已经空了的茶杯,既不看他,也不接话。
徐维之隐隐有些怒了,正要再说,袁二夫人却开口了,“维之,程娘子都说了不方便,你就莫要再让人为难了。”
长辈发话,徐维之只好应道:“是,二舅母。”
程令仪像没事人一样,笑着赔礼道:“哎呀,不是我要揭自己的短,实在是这几日收拾得匆忙,舍下太乱,若就这么请四公子过去,着实有些失礼,不周之处,还请四公子海涵,待四公子下次登门,我必扫径相迎,以示恭敬。”
徐维之略略拱手,“夫人客气,是在下冒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