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行里的管事听到说两人是要买宅子,顿时殷勤地拿起图纸,给她们介绍起来。
“……贵客请看,这处宅子地处城南,是个三进三出的大宅院,盖得那叫一个气派,原先住着的是京城一位员外郎,那户人家迁去外地,所以才要把宅子变卖了……”
程令仪插嘴问了一句,“这么好的宅子,售价多少?”
管事伸出三根手指,“诚惠三千两银!”
程令仪险些被茶水呛住,面上却镇静地问:“王管事,我虽是个外地人,可也不是不知道行情,皇城居北,越到南边越偏僻,这三千两的价格,是不是有些虚高呀?”
王管事是个面相和气的中年男人,留着两撇八字胡,闻言神色一肃,极其诚恳地道:“这哪儿能?”
“我们顺德商行可是官牙,满京城最是童叟无欺!况且贵客呀,这所宅子可不是小门小户,足足三进的大院子,屋宇修得富丽堂皇,三千两银子实乃良心价!”
程令仪暗自叹道,不愧是皇城,繁华是繁华,可物价也高得离谱。
三千两银子,都够她在永宁府买两所这样的宅子了。
她摇摇头道:“我家人少,宅子大了住着空旷,我们用不着这么大的,王管事,你给我们寻一些二进的院子,不求多么富丽堂皇,只要精致舒适,周遭清净就是了。”
王管事听她要求,自然满口应下,拿出簿册翻找起来。
片刻,他指着一处地方给两人看,“贵客请看这里,方才你们嫌城南的宅子偏僻,这处宅院恰是两进,但盖得雅致,原是朝中一位大人的私产,后来不知怎么倒卖了出来,这处宅子紧邻内皇城,周遭非富即贵,同一条巷子里的林府,便是朝中的大老爷,官职可高的很呢,这里地段绝佳,又是个两进的宅子,最符合两位贵客的意,二位觉得如何?”
“瞧着是不错,不知售价几许?”
“诚惠三千三百两!”
“……”程令仪问,“怎么还比方才那个更贵了?”
王管事捻了捻八字胡,和善地笑了笑,“天子脚下,寸土寸金,谁人不知越是靠着内皇城,治安便越好,周遭四邻也都是有来头的人,试问这样的好处还有哪里能有?所以啊,价格嘛,自是要高一些。”
程令仪明白这个道理,点头道:“王管事,我们买宅子是要长住下去的,所以也马虎不得,这个宅子好是好,但也得实地看过了才能做决定,劳你再帮我们多寻一些合适的宅子,改日我们一一去看过了,再做挑选。”
王管事晓得规矩,应声道:“贵客放心,这是自然。”
师徒俩出了牙行,柳华才道:“徒儿,刚才那座二进的宅子,我看布局不比梅园小,瞧着是极不错的,何不今日就去看了,若妥当就定下,还等什么?”
程令仪搀着她,“师父,那座宅子是好,可它贵呀,虽然咱们手里有钱,可毕竟是自己辛苦挣的,每一分钱也要花得明明白白才是,等明日货比三家,咱们挑一处最中意的,不管是贵是贱,总归心里舒坦了。”
柳华摇摇头,“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守财的。”
两人在外边的食肆吃了饭,回到客栈已是下午,傅玖还没有回来。
程令仪惦记着几个护院身上的伤,又去慰问了一番,让石家兄妹给他们换了一遍药。
临近傍晚,傅玖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