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满是不解,“我真是想不明白了,傅家这个后生,成日里满眼都是你,看你如今这副样子,心里也定是装着他的,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能承认这份感情,名正言顺地做夫妻?”
“为师年轻的时候,对董郎一见倾心,为了嫁与真心喜爱之人,甚至不惜名声与他私奔,你这孩子,怎么连我都不如?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敢爱敢恨便是,这么扭扭捏捏是为何?”
程令仪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师父,人都走了,说这些又能做什么?”
柳华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哼,你这副样子,我看着憋闷,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程令仪站起来继续捣药,“我也不是后悔,只是相处惯了,一想到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心里有些怅然罢了。”
柳华摇头,“你这孩子,平日多通透的一个人,怎么对待感情却这般胆怯呢?”
程令仪垂着眼干活,“真金不怕火炼,可人心易变,我不知道他是否能承受得起这份考验。”
柳华不再劝,转过身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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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正月底,程令仪收到从京城送来的信。
傅玖在信上说,他于几日前到达京城,已在工部侍郎李大人家中安顿妥当,万事皆安,问她们好。
程令仪心里踏实了一些,把江氏母女三人的嘱托写于纸上,给他回了信,自己却没留什么话。
这半个月以来,妙手堂一日比一日忙,女郎中开医馆的事,也在府城传开了。
众人先是嗤之以鼻,但知道开医馆的人是那位传说中的女神医之后,质疑和骂声又变成了一片敬服的声音。
每日登门问诊的不下数十人,因而,柳华师徒十分忙碌。
二月二,龙抬头。
这日下雨,医馆中倒是没什么人,难得的清闲。
柳华在后堂小憩,程令仪独坐窗前,烧了一壶热茶,一边看雨,一边喝茶。
医馆里没人,所以静悄悄的,倒是能听见一些外面的动静,尤其程令仪又坐在窗口,将一段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先是男人的声音,“……咱们已经耽搁了这么多时日,贵人交代的事却还没办,若是后面问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紧接着是妇人略带不满的语气,“办什么办?她再是贵人,难道还能比咱们儿子的命更重要?”
“可贵人若是怪罪,我们如何承担得起?咱们大儿子还在她手底下做事呢!”
“孩他爹,你怎生这般怂包?贵人只说让咱们办事,又没规定期限说什么时候办好,如今老二病得厉害,咱们回来都快一个月了,却还是没能找到一个能给儿子治病的郎中,哪还有心思去给她办事?唉,这么大的永宁府,竟然找不到一个能给儿子治病的人,眼下竟然还沦落到要来找一个女郎中,我看你也是失心疯了,若不是你硬拖着我来,我才不相信一个女人医术能有多好……”
男人叹气,“来都来了,总得进去看看吧,你说得对,老二的身子是拖不得了。”
后面没了声音,响起一阵脚步声,应该是他们往进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