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紧皱,眼中满是严肃。
叶在洲忽而觉得自己的这副样子有些可笑,渐渐冷静下来。
尽管他不想配合,但面对那双紧盯着自己的眼睛,还是摇了摇头,“不疼。”
程令仪顺着他的腿骨一路往上,直摸到胯骨,叶在洲才渐渐有了一些知觉。
两人一问一答,画面竟是出奇的和谐。
常发都惊住了,往日公子看郎中时,可是一句话都不肯多说的。
叶在洲心里也很诧异。
他不说话,是不想面对那些郎中或惋惜或遗憾的眼神,不想被别人判定成一件修不好的器物,仿佛只要他不开口,那些人说的就不是自己。
可程令仪却有些不一样,她看伤似乎就只是在看伤,没有情绪,冷静得可怕,也不下达任何定义。
她让叶在洲觉得,自己这副残破的身体,好似也没有那么糟糕。
程令仪检查了一番,站起身对叶茵茵道:“茵茵,轮椅不方便,我需要你哥哥躺着,才能给他检查腰上那处旧伤。”
叶茵茵看向自家哥哥,见他点了下头,便吩咐道:“常发,回屋。”
回到房间,叶在洲躺平在榻上,程令仪又细细探查了一遍他的伤势,而后就一直若有所思地坐着。
叶茵茵忍不住问道:“……程姐姐,怎么样?”
叶在洲也从榻上扭过头,看向她们。
程令仪沉吟道:“叶公子腰骨的断裂伤的确没有好全,应该是碎骨压迫到经脉才导致的瘫痪,我可以开刀将腰骨复原,但受损的经脉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的,不过,只要慢慢有了知觉,好生将养着,总归会比现在强上许多。”
叶茵茵面上一喜,忙追问道:“程姐姐,也就是说,我哥哥的伤你能治对吗?”
程令仪点了点头,“我能将伤治好,但经脉只能慢慢疗养,行针、推拿、用药都能助其恢复,这些我不擅长,你们可以找更有经验的郎中。”
听到说哥哥的伤能治,叶茵茵一瞬间心神恍惚。
愣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那,那我哥哥……什么时候能站起来?”
程令仪摇摇头,“这我就说不准了,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几年……茵茵,你要明白,叶公子是积年旧伤,急不得的。”
叶茵茵喜极而泣,一把抱住了程令仪。
“程姐姐,我知道,我就是太高兴了,除了你,从来没有人给过我们这样的希望,只要哥哥能好起来,多久我们都能等!”
程令仪拍了拍她的背,调笑道:“还好我没令你失望,不然我都不知怎么哄你了。”
叶茵茵破涕为笑,“不会的,程姐姐,你可是我押中的宝。”
程令仪看向榻上的人,轻笑着问:“叶大公子,你现在可还想声讨我?”
叶在洲心神俱震,还沉浸在她们的话里没有回过神,并没听见这句问话。
程令仪摇摇头,对叶茵茵叮嘱道:“茵茵,开刀的事有四五成风险,这事儿你先和你爹娘好生商议一番,我也需回去做一番准备,向钱老请教一些问题,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