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珊匆匆瞥了一眼程令仪的背影,就立即低下头,小声道:“瑶瑶,咱们听娘和大哥哥的就是,别想那么多。”
她被程令仪欺负怕了,在家里向来都是躲着她,生怕触了什么霉头又挨一顿骂。
傅瑶两条小眉头紧紧拧起,“二姐姐,你别怕她,我会护着你的!”
傅珊却说什么也不肯再谈论程令仪,只闷头做手上的活儿。
程令仪刷完碗,把灶房打理干净,江氏她们也准备出门了。
江氏扛着条锄站在门口,扫了她一眼,“我们下地了,你照顾着点玖儿,再别像以前那般不管不顾的,知道吗?”
又对着傅瑶道:“瑶儿还是在家陪着你大哥哥。”
她知道小闺女不怕程令仪,所以才敢放心把她留在家里,帮儿子跑腿端茶倒水什么的。
程令仪应了声是,把两人送出院子,顺带想在四周转一转。
刚走到傅家不远处的小路上,迎面走来两个人,当先的老妪“啧”了一声,“你们倒勤快,这么早就下地?”
来人是傅玖祖母和傅家二婶。
傅玖的爹是长子,按理本该由长房赡养老人,可他三年前病逝后,傅老太恨江氏克死自己儿子,嫌她晦气,便就分家跟他们划清了界限,现下是跟着傅二叔一家过活。
程令仪蹙了蹙眉,她对这两人可没什么好印象。
傅老太总借着孝敬的名头打压江氏,时不时就来这边搜罗东西,带回去给二房,程令仪才嫁来一个多月,就已见过不下五次了。
而且,昨日给江氏出主意要把她沉塘的,也是傅老太。
傅老太瞧见她,有些不屑地冷哼一声,“你这肥婆娘倒是命大,那么深的水,竟然还能从阎王手里捡回一条命?”
程令仪笑容可掬。
“是啊,奶奶这回可得好好谢谢阎王爷没索走我的命,不然您现在就是杀人凶手了。”
傅老太脸一黑,斥道:“胡咧咧什么,我什么时候成了凶手?”
程令仪不疾不徐道:“昨日不是您主张把我沉塘的吗,相公他好好儿的,可我若是因此死了,您高低也得落个害人性命的主谋。”
昨日原身下药时被傅瑶看见,她见事情败露,本想解释这个药无害,可江氏当时被儿子的情形吓傻,一时理智全无,便去求傅老太做主。
可她根本来都没来,也不请大夫,只听说傅玖没气了,便叫江氏把程令仪沉塘抵命。
所以说,原身之死,也有傅老太的一份力,不然以江氏的性子恐怕还真狠不下心。
傅老太面色一变,“你这肥婆娘少满嘴喷粪,我也是心急孙儿才闹了误会,再说你们两口子现下都好好的,往我身上乱泼什么脏水?”
“是吗,奶奶心急孙儿,那怎么昨日都没过来瞧一眼我家相公?”
“我因为奶奶的一句话险些丧命,奶奶也是连句关怀都没有,该不会是…故意想叫我死吧?”
“你,你胡说!”傅老太被她一噎,气得脸色青黑,说不出话来。
大房这几个人,一个寡妇,两个臭丫头片子,还有她那个大孙子,从小就跟她不亲,身上没有一点已故大儿子的影子,哪有二房的两个孙子孝顺懂事。
她打心眼里就不喜欢大房的人,也不会在乎他们的死活,更别提她这个冲喜的孙媳妇。
只是,这肥婆娘怎么回事?
傅老太死死地瞪着程令仪,往日她可不敢这么跟自己拌嘴,今天难道吃错药了,嘴皮子竟这般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