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周在厢房支起了药炉,准备熬一些安神养体的汤药。北修宴即将出征,永安帝现在不能死,她要竭尽全力让永安帝多撑些时候。
陆淮宁心里难过,无从排解,便搬了凳子坐在药炉前,双臂撑在膝上捧着头,木然看着药罐子咕嘟咕嘟的冒着白烟。
沈如周看在眼里,痛在心上,曾经阳光清朗的少年,如今却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精神,迷茫愁苦、委顿低沉。
“淮宁,先皇后在天有知,定是希望你好好的。振作点,你如今有师父,还有我,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会一直陪着你的。”
“姐姐,我知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陆淮宁情绪低沉,朝着寝殿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如周拍拍他的肩膀,“你若是不愿意跟他亲近也不必勉强,不是占着父亲的身份你就一定要去孝敬的,我们顺从本心即可。”
“嗯。”陆淮宁点头,一直以来的纠结终于在此刻释怀。
太和宫外,德妃听到皇帝病重的消息,也匆匆赶了过来。却被侍卫拦在了门外,她不甘心就这么回去,高声与侍卫理论。
“本宫是来探视皇上的,你们凭什么拦着。”
“德妃娘娘,贵妃娘娘说了皇上要静养,免了宫中妃嫔的请安侍疾,您还是回去吧。”侍卫恭敬回话,却是半步不让。
德妃不服气,正要出言反驳,却见萧辰衍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立即上前关切的问,“辰衍,你父皇怎么样了?”
“父皇已经醒了,现在正和大臣议事呢。”萧辰衍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声音里不带任何情绪。
德妃听后长舒了一口气,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拉着儿子到一旁,小声的问,“既是议事,为何不让你留在里面?”
萧辰衍如今
是太子,永安帝养病期间,一直是他在监国,不该议事还要他回避的。
萧辰衍知道永安帝的意图,但他并不愿和母亲多说,苦笑一声后,他转移了话题,“母亲刚刚跟侍卫说什么呢,他们可是冒犯了您,儿臣帮你收拾他们。”
“无碍,犯不着你自降身份去收拾。”德妃嘴上这么说,一肚子的气却是忍不住往外倒。
“宫里没皇后,贵妃就事事出头,这些天一直都是她陪着皇上,其他人来都让她给撵走了。对了,她如今还与宁王走得极近,你可要小心提防。”
“如此不安分,那便不用留了。”萧辰衍说得云淡风轻的,好似处理一个贵妃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德妃听了心突突直跳,不可置信的看着儿子。
萧辰衍从未将贵妃放在眼里,眼下永安帝如今病重,说不定很快就会龙驭宾天,他必须早作打算。
“母妃,等除掉贵妃,宫中位次最高的便是您了,到时候你守在父皇身边,我们要做什么事就方便多了。”
德妃听着在理,当即点头,“好,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