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铭灌了水袋拿来,沈如周和北修宴饮过,稍作修整后便继续爬山。
终于,在黄昏时分,他们艰难地登上了山顶。
看着累的筋疲力尽的沈如周,北修宴眸中划过一丝心疼
,将她安置在厢房歇息,才独自去见开山道长。
阔别数年,再次走进熟悉的香堂,北修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开山道长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一样,眸色淡然,嘴唇张合,道了一声,“无量天尊。”
北修宴行弟子礼,嗓音涩然的唤道:“师父。”
“你我师徒缘分已尽,这声师父贫道当不起。”开山道长抬手,指着对面的蒲团,“施主请坐。”
前朝覆灭的消息传来时,北修宴便听闻自己已被逐出师门的消息。如今亲耳听到开山道长说出,心中仍是不免一阵刺痛。
世事纷繁,几多无奈。
故人相见,几番离愁,话至齿间终难启。
两人相对而坐,室内一片沉寂。
良久,北修宴终于鼓起勇气,艰难的开口,“开山道长,我此来是有一事相求,想恳请您高抬贵手,勿要点破我的身世。”
开山道长目光如炬,直视北修宴:“为何?怕死?”
“我之死微不足道,但江山社稷不能再动荡了。百姓无辜,受苦者皆是他们。”北修宴坦然的迎上他的视线,磊落无惧。
“你还是想回去做那摄政王?舍不得手中权势?”开山道长语气冷淡。
“我确未竟之事,需借摄政王之权方能完成。”北修宴目光虔诚敬畏,这是他的师父,无论他作何选择他也不会对他有任何遮掩。
“你可是想复国?”开山道长目光灼灼的逼问。
闻言,北修宴叩首深揖,神色郑重,“我深知前朝大势已去,从未有过复国之念。我眼中所见,皆是苍生安泰、太平盛世。”
他目光落在开山道长案上的经书上,继续道:“虽然师父已不认我,但您昔日教诲,我时刻铭记在心。今日所行,皆是为了天下太平、百姓安宁。”
开山道长跟中闪过一丝波动,过往亲手教授北修宴学武的场景在脑中一一闪现。
默了片刻,他话锋一转道:“贫道见过陆淮宁了,你把他教养的很好。”
北修宴微微一愣,“您何时见过他?”
“一切都是机缘。”开山道长淡淡一笑,而后双手交扣在腹前,“贫道要冥想了,施主自便吧。”
闻言,北修宴心中释然,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