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夏日的郊游,就在沈如周的冰冷拒绝和萧辰衍的万般心碎下结束。
沈如周不知萧辰衍是否真的放下,但她的心已被北修宴填得满满了。
上一世,她爱得千疮百孔,这一世,只要有北修宴共渡余生,便觉得人世值得。
回到医馆,沈如周迫不及待的要去见北修宴。提着衣裙跑进后院,果见北修宴立在廊下。
皓月当空,清辉满庭。
他负手而立,身姿英挺,却带着淡淡的清冷。
沈如周走到跟前打量,见他面沉如水,眉宇间萦绕着几分愁锁,忍不住询问,“怎么了?可是外头的事办的不顺利?”
北修宴转身,声音带着苦楚,“你和萧辰衍游湖了?”
沈如周星眸眯起,笑吟吟的道:“吃醋了?”
“没有。”北修宴抬臂放在她的腰上,将人往怀里一带,“我知道你待我的情意,只是……”
“只是什么?”沈如周听得正入神,他却止住了话头,她急得摇着他的手臂,不依不饶。
北修宴沉吟片刻,终是开口,“只是如今的我,没法光明正大的护着你,害你不得不去支应萧辰衍。”
沈如周这下听明白了,原来北修宴是愧疚这个。
她将头枕在他的胸膛,温声软语的说:“
无碍,左右我也没让他好受了去,你是不知道,我今日和若寒一起拿话刺他,好不痛快呢。”
夏日的雨说来就来,裹挟着风,豆大的雨点啪啪落下,廊下待不住,北修宴拉了沈如周回屋。
两人在软榻上坐下,倒了一杯茶,沈如周问,“你这么一直不露面也不行,可想到法子了?”
“法子一直都有,只是我不愿用。”北修宴拿茶盖子拨弄着茶叶,轻轻吹着。
沈如周知道眼下只有杀了开山道长才是最简单的法子,但是杀恩师的事情北修宴干不出,于是劝道:“别急,再想想。”
北修宴转头,瞧着窗外的雨,细细密密的雨丝带着夏日特有的青草香,勾起了他遥远的记忆。
他第一次见到师父也是在这样的雨天,当时师父说他根骨好,是练武的材料,还说要将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他。
他当时年岁小,只觉得这个白胡子的老道长慈爱可亲,便点头认了师父。
此后三年,他跟着师父学了许多本领,这些东西后来成就了现在的他。
可世事无常,前朝倾覆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那如师如父的老人。
“我想去一趟玄清观。”良久,北修宴回过神,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沈如周骤然
一惊,“不行,太危险了。玄清观如今已归属朝廷,若道长点破你前朝皇子的身份,你哪里还有活路。”
“如周,我必须去。只有征得师父的同意,我才能光明正大的回来。”北修宴一脸郑重,声音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
沈如周细细想了想,此计也未必就行不通,“你对师傅有情有义,师父待你应该也一样。你要做的是护卫江山百姓的事,我想他会支持的。”
这句话像是一双温暖的手托起了北修宴无处安放的心,给了他莫大的温暖和勇气。
他情不自禁的将沈如周抱入怀里,双臂紧紧的围着,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