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闻言,眉头微皱,目光在折子上游移。他沉默片刻,终是开口道:“一下子处置这么多人,政务岂不是要搁置?”
陆淮宁早有准备,迅速呈上另一份折子,道:“父皇,儿臣建议重开恩科,增员取士。我朝人才济济,定有文韬武略的栋梁之才,何愁无人做事?”
沈如周见状,连忙附和道:“皇上,此计甚好。这样既能澄清官场,还能给更多的读书人报效国家的机会。”
说完,她偷偷瞥了永安帝一眼,见期仍有疑虑,便装作惶恐的样子请罪,“皇上,臣女逾越了,还请皇上恕罪。”
永安帝听她这么一说,又想到淮宁尚在养伤还忧心朝务,终是点头应下了。
消息传到东宫,萧辰衍怒火中烧,“本宫忙了两日才安抚好朝臣、收拢人心,那边宁王便请旨把人都杀了,倒叫本王白忙活一场。”
君
武垂首立于一侧,为自家主子鸣不平,“如今皇上的心思越发猜不透了,前日才说不想大开杀戒,让殿下小施惩戒以安稳朝局,今日一听宁王的奏请便又变了卦,实在是让殿下难做。”
萧辰衍长叹一口气,转着手上的扳指,“难做也得做。对了,皇上已经下旨重开恩科,你去打听一下,这次谁是主考官?”
听他这么问,君武当即道:“属下早已留意此事,刚刚已去礼部打听过了。听洪尚书的意思,这次礼部不打算出人,想奏请皇上派人来主持恩科。”
“也对,礼部才出了这档子事,如今谁还敢领这个差?”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既如此,那这次科举,便由本宫来主持吧。”
他深知,官场上历来讲究提携之恩,科举选才,那些上榜的士子日后多半会拜谢主考官,这其中的人脉与势力,自是不言而喻。
时至仲夏,天气日渐炎热。沈如周出宫后,沿街而行,见街头巷尾的人们纷纷寻地纳凉,或摇着扇子,或闲话家常,生活气息浓厚。
一想到北修宴此刻正在医馆等着自己,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甜意。
沈如周轻步走进后院,只见北修宴正悠闲地坐在竹椅上上,轻轻摇晃,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她搬了凳子在旁边坐下,北修宴见到她,温声道:“
吃过晚膳了吗?”
“在宫里用过了。”
“我让妙冬买了一些冰放到屋里了,还熏了驱蚊的香草,今晚你能睡个好觉了。”北修宴一边帮她摇着扇子,一边轻声说。
沈如周双手捧着脸,静静地听着北修宴的话,心中感到无比温馨。
此刻的他们,就像世间最普通的夫妇一样,白日各自忙碌,晚上聚在一起纳凉聊天。
“这次科举谁来主持?”北修宴随口问道。
一提这事,沈如周有些气不过,话里不自觉的带着几分埋怨。
“本来这事是淮宁提的,按理该给淮宁管的,结果萧辰衍非要争,永安帝一看两人都志在必得,一时不好决断,便说要他们各自出一道考题,谁出得好就把科举的事交给谁来办。”
她说完,双手放在北修宴的手臂上推了推,“王爷,要不你帮淮宁出个主意,不能便宜了萧辰衍。”
北修宴思忖片刻,开口道:“考题出得好不好本就没有既定的标准,全赖皇上评断。”
沈如周点头,双目明亮温润,准备认真听他后面的计策,哪知北修宴话锋一转,却道,“快到七月十三了?”
“对,今天七月初九。”沈如周不明所以,懵懵的回话。
北修宴抬手抚上她的头,手掌在她丝滑如墨的头发上掠过,“让淮宁明天上封折子,就说母亲忌日将至,想去皇陵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