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修宴跟着村民走了,头都没有回一下。
沈如周的心像是被带着倒刺的锥子狠狠的扎了一下又毫不留情的拔了出来,留下一个血淋淋的窟窿,空空落落的。
他不认她,也拒绝她的帮助。
或者说造反的事请北修宴对沈如周一直都是闭口不谈、绝对保密的。
原来,他一直都把她当外人的。
想到这里,沈如周强忍着发红的眼眶不让眼泪落下来,自己本就不该去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该有这些念想的!他北修宴堂堂摄政王,又如何需要她一个下堂妇的帮助,以往只不过是看上自己能治病的那点儿本事,他心里根本没有自己,所以他的秘密才只跟萧若寒分享,却不允许自己知道。
另
一边,北修宴跟着村民拉着车走在回去的路上,洪溪忍不住问,“那个姑娘是不是你在军营的内应,他跟你说了什么?”
自从进了军营,洪溪就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他的眼睛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北修宴摇头,淡淡道:“我在军营没有内应,那个姑娘认错人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洪溪有些失落,本想着若是军中有内应,那行事就会方便不少,但与北修宴相处下来的这几日,他还选择愿意相信他,等着他拿主意。
“萧辰衍是想要放火。”北修宴薄唇轻启,不带一丝温度,“松木油烧起来烟大呛人,常被用来制造走水的假象,这样牢里的人以为失火就会拼命往外跑,为了活命,大家必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到时他只需在暗处观察,要找到武功高强的人便也不难了。”
好阴毒的计谋,萧辰衍大概也猜到了单靠那些刑具,是没办法问出什么东西来的,所以才会想到这种阴毒的手段。
“我夜里想办法偷偷潜进去,告知洪将军这个消息。”北修宴把夜探军营的打算说了出来。
“何必如此麻烦,我们一起潜进去救出我爹就是了。”洪溪焦急,他今日在营中听到将士说起牢里动了大刑,更加忧心父亲安危。
“救出来之后呢,你们全村一起跑吗?”北修宴声音像是淬了冰,寒意彻骨
。
洪溪自然知道这样不可能,不然当初父亲还有几位叔伯也不会束手就擒了,他们需要守住身份的秘密,才能继续在析木村安静的生活下去。
洪溪朝北修宴拱手认错,“是我冲动了。接下来,我全听您的安排。”
入夜,孤月高悬。由于白日里已经观察过军营守卫的情况,加上北修宴武功高强,他很顺利就进入了牢房传递了消息。
从地牢出来,北修宴正打算离开,却看到一个黑衣人从鬼鬼祟祟地从主帅的营帐出来,拿了一个地图一样的东西揣进了怀里。
凭着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即使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北修宴也知道那是军防图。
事关边防安危,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北修宴足尖轻点,两三步就逼近了黑衣人,两人打斗了起来。
黑衣人武功极高,两人一时之间难分上下。
这时,沈牧也听到了动静,从睡梦中醒来,发觉营帐有被人翻找过的痕迹,对外高声喊道:“抓奸细,有北辽奸细潜入。”
军营的各处营帐里立时冲出很多人,黑衣人见状,转身要跑,北修宴上前劈了一掌,黑衣人也趁机用短刀刺进了他的腹部,两人都受伤不轻,眼见兵士已经朝这边追来,各自跑开躲避。
沈如周听到动静,也第一时间跑出来查看,只见一个人捂着肚子跌跌撞撞走来,正是白天里刚见过的北修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