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某种力量锁死一般,符文祭坛之上的五道世界符文看起来黯淡无光,只有一层象征着生命的浅绿色光膜覆盖在符文祭坛之外,
其根源在于为了避免莱斯特的肉身无法承受过于强大的符文能量,艾琳娜动用早已成为莱斯特伴生能力的生命符文压制了其他的符文能量,只有产生调用需求的时候艾琳娜才会点亮其他的符文,适量的放开符文之力。
若非有艾琳娜的调节,莱斯特绝不可能安然无恙的调用符文之力化为己用,即便是莱斯特的意志可以抵抗符文的影响,身体也绝对无法承载符文能量的侵蚀,
在符文侵蚀的情况下身体必然会发生特异变化,最好的结果大概就是变成瑞兹那样的紫薯精,当然了,按照莱斯特体内班驳杂乱的符文碎片来看,莱斯特更有可能变成五彩斑斓的彩虹人,颜值跟摘
晃了晃脑袋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出脑后,莱斯特上前一步,深吸了一口气,
说是已经做好准备,真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患得患失,
如果要用数值来体现世界符文掌控程度,象征着世界根源之力的另外四种世界符文大概在百分之十以下,其中以主宰符文最高,奥术符文与创造符文次之,精密符文最低,
而生命符文则已经补全到百分之七十以上,且完全受艾琳娜调用支配,这也是莱斯特不老不死的根源所在,之所以没能让生命符文抵达百分之百也不过是因为还有生命符文的碎片流落在外,即便如此,还是多亏了瑞兹上千年的辛勤劳动才能省下这么多功夫,
只要解除了星界封印,艾琳娜就能从压制转变为掌控,吸收并容纳另外四种世界符文,让莱斯特精准的感知到残余的生命符文碎片流落在了什么地方,彻底补全生命符文,奠定吸收其他符文的基础。
经过了接近九百多年前的适应性成长,生命符文已经把莱斯特的肉身塑造成了超过半神之躯的地步,只要跨过最后一道生命法则的门槛,到时候就算是肉身横渡宇宙,穿梭黑洞也未尝不可。
在艾琳娜的注视下,莱斯特把手探向绿色光膜,光膜如同水波涟漪一般荡漾开来,并未阻止莱斯特握住生命符文。
擦了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虚汗,艾琳娜小手紧紧抱在胸前,看起来同样紧张,她和莱斯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莱斯特这边出了岔子,没了莱斯特的身体作为载体,她八成也会分崩离析,重新变成满天碎片飞往世界各处。
“老师,我要放开力量了。”
“来吧。”
点点头,小精灵艾琳娜最后看了莱斯特一眼,紧接着就振动漂亮的浅绿色光翼一头扎进了生命符文之中,
两者相融的刹那间,性质柔和却坚韧异常的生命光膜瞬间破碎,汹涌磅礴的生命能量化作滔天巨浪从符文祭坛扩散开来,以泰山压顶之势把莱斯特的精神体冲刷成残缺不全的半透明状态,几乎要把莱斯特的精神体撕裂。
硬抗迎面而来的冲击力,莱斯特攥着生命符文不肯放手,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逐渐逼近漆黑天幕的能量浪潮,
仿佛是感受到了威胁一般,漆黑暗淡的天幕主动幻化成一片璀璨星空抵在能量浪潮扩散的方向上,
星辉灿烂的漫天星辰勾连成画,连绵成真实而浩瀚的法则印记,封印化作星辰锁链不退反进,竟是倒逼着艾琳娜控制的的能量浪潮开始回流,势必要把失控的能量镇压回生命符文之内,
目之所及,仿佛是宇宙银河向着自身倾覆而来,裹挟着千亿尘埃的星体与星云逼近到肉眼可见的地步,简直可以说是巨物恐惧症爱好者的福音。
莱斯特倒是并不意外星界封印如此难以破除,再怎么说也是星界之灵研究了数万年专门用来镇压符文之力的东西,破解起来肯定不会轻松,
他早就知道星界封印对奥术天赋的封印作用只不过是附加属性而已,星界之灵最主要的针对目标自始至终都是世界符文之力,若非艾琳娜情况特殊,恐怕生命符文早就和其他符文一样被锁死在符文祭坛上了,到时候他这个除了身体强悍到玩不死之外手无缚鸡之力的符文容器绝对会成为星界之灵对世界符文的试验品,
就算是佐伊对他有好感很可能会留他一命,以佐伊贪玩的性子,怕不是研究他也在游戏的范围之内,对他来说,屈辱的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倒不如早点死去。
说起来,用不到一千年的时间破解星界之灵扎根于符文之地上万年所创造出来的封印法则本就是逆天而行,想要行这逆天之举,只有同等程度的力量法则能够做到。
星空倾颓,天崩地裂之际,
莱斯特五指一握,直接把生命符文从符文祭坛上取下,捧在心口,如同捧着自己的心肝。
“艾琳娜!!!”
回应着莱斯特的呼唤,艾琳娜重新幻化出身体,不同于之前的袖珍小精灵,这一次的少女恢复了人身大小,用一只手与男人一同捧着生命符文,另一只手被男人紧紧拉住。
“老师,这一次,我们并肩作战。”
男人温柔一笑,拥着少女抱在怀里。
“小笨蛋,我们一直都在并肩作战,从未分开过。”
少女的深情款款地从男人的身上收回目光,视线定格在冰冷的星界锁链之上,思绪却有些遥远,
从她意识到自己变成了生命符文开始,她就从未担忧过老师会抛弃自己,无论是她变成了一块石头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老师始终都会把她捧在手心里,用顶天立地的身体为她遮风挡雨,
其实她的老师从来都没有亏欠过她什么,就算是没有他的老师,接触到了不该触碰的东西,他的父母也必然会死在组织的手里,按照组织的行事风格,换一个杀手必然不会留下她这个活口,事实上她的能活下来根本就是老师职业生涯上的唯一疏漏。
当她从组织那里知道了是自己的老师杀害了自己的家人后,她也有想过为父母报仇,甚至为了宣泄愤怒借着信任关系暗杀自己的老师,可再怎么痛苦她也不会自欺欺人,唯一会真心对她好的老师也只是一柄受人掌控的快刀,就算她折断老师这柄快刀,她又能拿持握快刀到处杀人的组织有什么办法?
监狱关押的从来都是犯人,而不是犯人手中的刀,折断了杀人的刀毫无意义。
普通人面对政府机关的压迫毫无反抗之力,而组织是凌驾于政府机关之上的权力,根本没有任何势力能撼动像组织这样存在了几百年的隐秘势力,除非是像老师这样了解组织的绝顶聪明之人,而老师他是绝对不会背叛组织的不然的话组织一定会杀掉老师。
她只能接受现实,只能努力让自己忘记注定无法化解的仇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坠入爱河,找到了新的人生意义
突然间,一段本不该回想起来的记忆出现在了艾琳娜的脑海中,一个小女孩蜷缩着身体坐在一间狭小的实验室内,目光空洞宛如行尸走肉,
小女孩犹如巴普洛夫的实验犬一般被人控制着在灵魂深处植入了不存在的病毒,一群戴着面具的人冷漠地站在实验台边围观着神色空洞表情木然的小女孩,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冷漠地开口问话。
“你是谁?”
“我是14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