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一颤,夏杰小心地捡起了信函,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地把信函拆开,把信纸捧在手心里。
一行行娟秀整洁的俄文映入眼帘。
“11号,我最出色,最亲爱的学生夏杰。
很抱歉,我因为某种状况只能不辞而别,安娜老师向你保证,绝对不是讨厌你或是什么原因,单纯的只是因为呃某些原因呃
这件军礼服想必你一定会很喜欢,在之前的训练中,你总是表示自己喜欢德国佬的那种衣著风格,因此我就给你量身缝制了一件出来,大小绝对合适,不要怀疑你安娜老师的眼光,穿上它,你就是训练营里最帅的小崽子,给老子好好长长脸,多拿几个技能证明,别的地方还好,记住,在这里,你的老师只能是我安娜斯塔茜娜!不许是别人!你要让别的小崽子再次回忆起老子的可怕之处”
“哪有自称为老子的正经老师跟学生抱在一起的?”
看到这里,夏杰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却发现自己的眼泪却依旧没有停止,连忙慌张地把信纸远离了一些,以免弄脏信纸。
“至于说统一制服的问题,这算是训练营的传统了,整个红军也就列昂诺夫的这只部队能有限度的自主选择着装,具体的部队信息都是机密,我不能多说,你加入自然就知道了。
严格来说,只有我安娜的学生能够穿独特的制服出入训练营,所以你不用担心穿出去会被打成筛子,我早就跟列昂诺夫打好招呼了,之前也有两个我的学生穿着这样的军装接受训练或是上战场,所以你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不过穿不穿还是看你自己,我尊重你的选择。
如果你选择穿上它的话,你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在战场上别让紧张的新兵蛋子把你当成德国人打了黑枪,那样的情况可不少,我有个学生就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这也让某个倒霉的新兵上了军事法庭,他还好,你要是也这么死了,那样可就给老子丢死人了,好在你如果真的通过考核的话,跟普通士兵合作的可能性很小
最后,你不是想知道老子带过多少个学生吗?当时我让你猜,你肯定猜不出来,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学生算上你总共有五个,但是像你要求这么多的咳咳,老子老娘还真没有遇到过
活下去,拿出好成绩,夏杰,我们还会再次相见。
安娜斯塔茜娜。”
“安娜老师”
重新把信塞回信封当中,夏杰擦了擦眼泪,把信封小心地装好,轻轻吻了一下。
想了想,夏杰还是把信封放在了化妆台的下层抽屉里,那里还放着安娜斯塔茜娜最喜欢的面霜。
去盥洗室收拾了一下狼狈的自己,夏杰重新回到了化妆间,一脸严肃庄重地换上了军礼服。
看着镜子里帅气逼人的自己,夏杰反而是怂了。
“这又不是去搞对象,穿这么显眼,肯定会死在战场上的吧?就算是德国人不杀我,也会被嫉妒的苏联人干掉吧?”
这样想着,夏杰正要重新解开腰间的束身腰带脱下衣服,却猛地愣住。
他回忆起了昨天过度疲惫之后,跟俯在身上的大安娜老师的最后一次谈话。
“夏杰,我觉得你并不了解你自己。”
“茜娜?”
“在某些事情上,你本可以做到更多,更好,你有这个能力,却总是过于在乎别人的目光,这束缚了你。”
搂着夏杰的脖子,紧贴着夏杰的胸膛,安娜斯塔茜娜的声音却无比自信。
“如果你畏惧什么,那你就想办法克服它,不要选择逃避,逃避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行为,你已经不是男孩了,我相信你,夏杰”
“克服它”
这是安娜老师为自己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衣服。
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夏杰平静地重新整理好了军礼服,把装备佩带在身上。
“安娜老茜娜,如果我够强大的话,就没人能杀死我了吧,不管是德国人还是自己人我会等你回来的。”
化妆间的大门关上,门锁转动,高筒靴所踩踏出的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良久,靠墙的衣柜门忽然被推开,安娜斯塔茜娜一脸狼狈的围着床单弓着腰栽倒在床上,一副不堪折辱的样子。
“臭小子一晚上马不停蹄,再不藏起来就真要搞死老娘了”
骂了一声,金发女人却是又笑了起来,喜滋滋地拉开化妆台的抽屉,取出被放好的信封。
女人的嘴唇对着某个地方印了一下,又小心地放回原处,傻傻地笑了笑。
“老娘没看错人,这臭小子,是个男人”
伤心的分割线
在周围人或疑惑或惊异或羡慕的目光中,夏杰开始在大楼里游荡,很快他就眼睛一亮,把脚步停在了一处标有语言字样的房门前。
他的重生并不像生前某点的主角一样带着什么主角系统或是逆天金手指,也不想日式轻那种有着最完美安全的练级环境,打打史莱姆就能升满级抱得美人归。
是的,除了一个不喜欢洗脚的大胡子狱友和天天谋算着自己屁股的好几个集中营老玻璃外,他感受不到任何关于主角的待遇。
一切都得靠自己学习,一切的进步都得靠自己付出汗水与努力,与一个正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生活的年代,战争与混乱让一个自暴自弃,迷失方向的傻子变得有了一点点人样。
如果说让自己重生在这个二战年代那个未知的存在没有给自己开任何挂的话,也是不准确的,因为异国语言,是确确实实自己穿越过来就掌握的东西。
而夏杰也早就在集中营的图书室里确认过了,不管是俄语还是德语,亦或是英语法语,似乎是任何在人类历史上,由人类自身所创造的语言自己都可以做到轻松的听说读写毫无障碍,就像是带着一个翻译器。
当然,严格说起来,语言精通这一点还未能在小语种或是古代语言上得到印证,毕竟诺维斯里没有古语言之类的书籍让夏杰阅读。
此时此刻,夏杰决定好好的把这个唯一的外挂利用起来,
推开门,别扭的青涩德语停顿了一下,在约瑟夫和尤里崇拜的目光中,正在磕磕绊绊地念着基础德语的诺夫斯可夫斯基直接呆住,直愣愣地盯着眼前这个画风已经跟自己甚至跟整个训练营完全不同的同窗,彻底忘了下一句话怎么念。
“夏尔捷?你这衣服是从哪里搞的?”
“6号,哪有那么多屁问题?不愿意学习就请你出去!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很久没看到你这样的人来了给我看看你的身份牌。”
自然是没跟诺夫斯可夫斯基搭话,对着戴着圆片眼镜的白发老人点了点头,夏杰掏出了胸口的身份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