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黎盯着男人已经恢复正常的手指看了几秒,发现他指尖朝着按键的方向微微翘起,抽动着又放下,下意识不安的摸着裤缝。
“不是我们按。”陆黎说,“要他自己按。”
男人现在的状态更像是,好不容易走出了第一步,却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走出这一步,又不记得最终要去哪里。
这是他的病在作用导致的。
电梯门打开的时间过长,又开始缓缓关闭。
陆黎按了下行键,电梯又打开。
他发现只要没有人在电梯里,哪怕门口围了一圈的玩家,男人的“脸”也会转动到面对着自己的方向。
刚才的那句“谢谢”也只对他说。
陆黎站在电梯外问,“你不按楼层吗?”
男人鹦鹉学舌般的重复陆黎最后几个字,“楼层。”
“这里面好多楼层的按键。”男人嘴里念叨着楼层数,他“眼”里能看到的楼层和玩家看到的不一样,不止一楼和三楼,于是茫然的搓搓手,“不知道该怎么按,我现在又是在哪一层呢?我怎么突然忘了……”
“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吗?”他求助性的看向陆黎,“你已经帮了我一次,还能再帮我一次吗?”
陆黎说,“按一楼。”
“是吗?”男人没有立即照做,而是想要得到更多,“去一楼做什么?”
陆黎回想起站台上男人不断重复的话,“是从一楼离开。顺着养老院门口的路一直往大街上走。那里有一个公交站台,你要去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