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今天他们所遭遇的抵抗十分轻微,除了零星的枪响以外别无其它来袭火力。
目标阵地已经被舰队和飞机炸得七零八落,地上散落着扭曲的、一截一截的铁丝网。
一营A连在付出四人伤亡的轻微代价后“攻”入了明军阵地,预估的顽强抵抗没有发生,残破不堪的阵地之中空无一人。
连长拿出信号枪,准备装一发蓝色信号弹进去,示意这儿已经处在控制之下。
这时,他们的右边几百米开外率先升空了一发蓝色信号弹——这表示隔壁的二营E连也轻易的占领了目标阵地。
“上尉,他们比我们快了一分钟。”一名上士轻松道。
可就在上尉装填好了信号弹,举枪朝天准备扣下扳机的时候……
E连所占领的阵地后边一百多米远的隐蔽观察所里面,几名明军士兵都确定观察到大部分来犯之敌都进入了阵地。
中士把快燃尽的香烟随手一丢,拿过起爆器摇了几圈发电摇柄,然后用力压下。
“咚!咚!!!”
巨大的声响把正准备扣下信号枪扳机的A连连长都吓了一跳。
放眼望去,只见剧烈的爆炸卷起漫天烟尘,E连所在地已被滚滚浓烟所遮盖。
同样震惊的还有远在卡位基尼山的周某人。
连续两声闷哑的震天轰响让坐镇指挥部的他心头一紧!
周长风立刻拔腿快步走到了一处观察口,眉头紧锁的端起望远镜看向爆炸方向。
如此猛烈的爆炸莫非是弹药库被击中发生殉爆了?
又或者是美军战列舰开火了,刚刚那爆炸只有大口径舰炮或者重磅炸弹才能做到。
“来人!把电话打去乙二区。”
“得令!”
周长风走到旁边接过了话筒,“喂!乙二区主官吗?不是?我是周长风,让你们主官过来接电话!”
乙字三号前沿阵地此刻弥漫着不断扩散、直入云霄的灰色烟尘,若是从上往下俯瞰的话,有两个大坑十分显眼。
Mk6型水雷本就有300磅装药,范灿源的麾下还火上浇油的往水雷旁边塞了一些炸药块和爆破筒,实际爆炸威力绝不逊色于战列舰主炮打出的通常弹。
依阿华级战列舰发射的Mk13型高爆弹重量也只装填有69.7㎏炸药而已,恐怕还不及这儿的一半多。
可怖的爆炸当场将附近的E连官兵撕碎,崩飞上天的残肢断臂与土石纷纷掉落在方圆三公里之内。
霎那间,整片滩头死一般的寂静,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滞不前。
从容撤出阵地的明军也不好受,范灿源的麾下有不少人也被冲击波震得七荤八素,还有人的运气比较差,竟然被一块掀飞的石头砸碎了肩胛骨。
在距离炸点只有约一百五十米的那处隐蔽观察所里,三名藏身其中的明军官兵被冲过来的爆炸气浪掀翻在地,余势不小的冲击波超压让他们觉得仿佛五脏六腑都被锤了一拳。
“回告上官,您放心,刚刚那动静是我麾下人弄出来的,他昨晚琢磨着要给这敌人留点劲大的惊喜,刚刚怕是一口气报销了上百人呐!”
“这样啊,我清楚了。”
听到乙二区主官的报告,周长风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他倒是不在乎前线部队究竟怎么折腾出的大动静,有这样的主观能动性是大好事,高兴还来不及。
至于哪里来的爆破器材和实施方式那就不是他一个指挥官需要刨根问底的了,给高级指挥官配一个参谋团队来分担事务还不够呢,怎么可能反其道而行之的事必躬亲?
其实周长风刚刚只关心到底是谁挨了炸,现在知道是美国人那就无所谓了。
第32步兵团二营E连在刚刚的爆炸中蒙受了六十多人的战斗减员,其中四分之一恐怕要被定性为失踪了。
除此之外还有数十人不同程度的受伤,E连连长身受重伤,一个完整的连队就这样稀里糊涂的退出了战斗。
受此挫折,美军的攻势被迫暂停了一个多小时。
下午13:30,第7步兵师才恢复进攻。
占领前沿阵地以后的美军向纵深推进,遇到的抵抗也一点点增强。
截止15:05,三营H连报告已推进六百米,缴获了一门反坦克炮和一部野战电话。
然而好景不长,美军很快就撞上了第一道防线——实际上从此刻开始才算真的阵地。
三营开设的指挥所因为不够隐蔽而被老练的明军发现,随后就有多发80㎜和128㎜迫击炮弹呼啸着砸下。
营部人员死伤惨重,营长泰德少校却因为亲临一线指挥战斗而得以幸免。
不过仅仅迟了四十分钟,明军隐蔽布置在侧翼的一挺高射机枪捕捉到了机会,突然开火,一举毙杀泰德少校及其随行官兵七人。
面对周长风精心布置的主要防线,美军的三个半小时的进攻未得寸进,配属给第7步兵师的第701坦克营A连因为迷路而误入了雷场。
轰隆轰隆的爆炸声中,美军坦克兵还以为遭到了反坦克炮的伏击,情急之下驾车东奔西跳,结果更加糟糕,多辆坦克被炸伤炸毁,不得不弃车撤离……
美国人的拙劣表现让周长风有些感慨,事实证明偏安美洲的代价也不小,武备废弛的结果就是要到战场上花两倍甚至三倍的代价来弥补。
现在的美军可不是历史上四四年、四五年势如破竹、经验丰富的美军,而这儿的明军也不是当时穷途末路的日军。
眼下就好比菜鸟对决冷酷,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不公平的,可惜这里是战场,没有公平一说。
周长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准备一下,提前发个小捷报,算是……报平安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