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火分队在战斗时的标准装束是头戴钢盔、颈部套着防火围脖、手戴长至肘部的防火手套、身着纯白色阻燃面料制成的衣裤。
“愣着干什么?!炸弹炸了都他妈的得死!统统扔海里去!”
“报!那边的油桶胀大了!”
损管队员们把有爆炸隐患的一切东西都从机库四周的开口处推进大海里——油桶丢掉!航弹丢掉!鱼雷丢掉!
烈焰产生的高温让喷淋洒下的水雾加热沸腾,黑色的烟尘和白色的蒸汽混杂在了一起,能见度只有几步远!
许多人在不知不觉中就已中暑,乃至晕厥休克,大家不得不每隔一段时间用水枪互相冲刷来降温祛热。
浓厚的有毒黑烟笼罩了天市右垣号的上层建筑,舰长不得不下令所有人撤离舰桥避难……
“有结构性损伤吗?”
“回总兵,没有,强力甲板还是完整的。无碍,这艘船沉不了!”
传回的消息情况反馈让龙朔号舰桥中的将领们松了口气。
没有结构性损伤,看上去坏得再严重也问题不大,个把月就能修复如初。
周长风大为感慨,没料到居然有生之年在澳洲全程目睹了这样的以命相博。
原本自己还声称要见识见识澳大利亚人有什么本事,结果还真让自己开了眼界……
此战天市右垣号轻型航母的伤亡数字达到了88人,阵亡官兵19人、重伤22人,另有4人失踪。
鉴于其中有些伤员被严重烧伤,恐怕接下来的几天里还会不断有人伤重不治。
经过损管队员们的轮番奋战,大火在当天夜里被彻底扑灭,天市右垣号没有沉没风险,状况稳定。
次日举行的海葬仪式上,望着一个个从舰艉滑落海中的裹尸袋,海军将士们可谓心情复杂。
海军舰队一共击落4架敌机,升空拦截的舰载机亦击落5架。
本该是一场轻松化解的空袭,可被这么一撞,战果直接逆袭。
因为保存尸体不便,各国海军几乎无一例外都采用海葬,尽管明人执着于入土为安,但只要想登上战舰就必须同意海葬。
这样的神风行为对于士气的打击无疑是极大的,不仅会让人的精神高度紧张,而且会让人对己方的进攻正当性产生怀疑。
“从前几战都顺风顺水,这下遇上死命作对的……还真没法一下子适应啊。”
林寻真既懊恼又唏嘘,先前他还颇为自信,说澳军没有俯冲轰炸机无法对舰队构成威胁,结果立马就啪啪打脸。
他身旁的周长风将燃尽的香烟摁在了烟灰缸中,平静道:“一百五十年的时间足够这里的人产生领土认同感了,听上去很短,跟成百上千年的历史没法比,但仔细想想也足足有七代人了。”
“的确,不过这只能算略增难度罢了。”
“你这……有点轻视过头了。”
“这帮人冥顽不化,到时候胆敢反抗的有一个算一个统统宰了。”满脸凛然的林寻真狠狠道。
周长风能察觉到,或许是因为出身特殊,林寻真的民族认同感格外强烈,许多时候的论调可谓心狠冷血。
相比起海军水面舰艇今天的损失,陆军从登陆到现在的几天里吃过的苦头可要多得多。
澳军
其伤亡数字已逾一千二百,激烈的争夺战让
接替进攻的
这种94㎜高射炮能够击穿114㎜厚的均质钢装甲,两年后诞生的虎式都无法抵御,更别提现在的早期重型坦克了。
澳军
双方在阵地上爆发了血腥的白刃战,随后八〇团二营便被赶出了夺下不久的阵地。
不服输的八〇团团长钟辰函亲自戴着钢盔去一线指挥战斗,结果被澳军狙击手击中胸口阵亡。
经过几天几夜的苦战,澳军
陆战一旅同样付出了超过预期的伤亡,但大体还好——因为二十七师师长在战前大包大揽了任务,所以野战进攻主要由其承担了。
可接下来的巷战却没法再置身事外,否则陆战一旅以后肯定要被嘲弄为不顾友军死活、不打苦战。木秀于林本就是危险的状态了,如果再不和友邻搞好关系那必然被孤立。
抱胸而立的周长风盯着地图,严肃地开口道:“达尔文以低矮平房为主,砖混结构建筑较多,钢筋混凝土建筑较少,要领在于夺占那些钢筋混凝土楼房作为支撑点。”
“还是配合海军炮火把这城夷平吧,一点点清剿太麻烦了。”林寻真建议道:“一旦标明敌军固守的街区,就对其实施猛烈炮击。”
周长风一听就摆手否决,“不行,简直瞎搞,炸得越烂越难打。”
陆逊号指挥舰仍处在人员磨合期,当时开拔时还有半个月才能完成训练,周长风不想赶鸭子上架,所以便没有带上他们。
等达尔文之战结束,陆逊号就能起航赶来加入舰队了,到时候便能在登陆莫尔兹比时检验两栖指挥舰的实战效能。
根据制订的作战方案,
南北对进而攻,将整个达尔文一分为二,攻占重要建筑作为推进据点,割裂守军之间的联系,使之无法相互支援。
“再次强调,集中使用自动武器,多用、善用喷火器和炸药,稳步推进,切记不能孤军深入,任何分队不能独自脱离超过一百五十公尺的。”
“得令!”
周长风微微点头,抬起了左手,“对表。”
【虚眩行动示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