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串的60㎜迫击炮弹以圆润的抛物线轨迹落下,“轰隆轰隆”的爆炸声顿时盖过了明军士兵们的呼喊声。
张之林被溅起的泥土糊了一脸,好在卧倒及时,炮弹破片只击中了钢盔,在侧面留下了一个凹陷。
这时,让他和其余人惊诧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无数骑兵从东南边的树林中涌现!
他们头戴汤米盔、骑着高大战马、身后背着步枪、左手牵着缰绳、右手举着手枪。
【配图】
跃马冲锋的骑兵阵势浩大,马蹄践踏着大地,咚咚作响,卷起滚滚尘土,仿佛一堵快速迫近的城墙。
这样的场景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也许驻扎北方的大明陆军部队偶尔还能看到,但海军陆战队哪有机会见着这等场景?
因为相距不远,队形松散的陆战队官兵压根来不及组织起像样的拦阻火力。
二百余骑兵此刻已经到了眼前,他们在几十米的距离上开始用手枪开火,然后一边冲锋一边射击,试图像洪水一样冲散明军的队伍。
骑兵凶悍且犀利的冲锋让许多老兵也大为震撼,可以说陆战队官兵被这一个照面给打懵圈了。
然而自动武器的广泛装备让他们在这样惊诧慌乱的状况下依然给予了美军骑兵极大的杀伤,密集的“哒哒哒”与“砰砰”的枪声充斥在这片小小的战场上!
被子弹击中的战马发出凄惨的嘶鸣,重重摔倒在地,背上的骑兵也跟着滚落下来。
杀穿了明军队伍以后,骑兵们并不回转,而是扔了些手榴弹,接着便朝西北方向快速远遁,一击脱离。
可这时,那树林中布置的重机枪和迫击炮又再度开火。
被溅了一脸血的张之林抬手用衣袖擦了擦,然后给自己的三四式冲锋枪换了个弹匣。
他环顾四周,只见附近一片狼藉——敌我双方的尸体横七竖八,濒死的战马在地上挣扎挪动,一些士兵在向东南方向的树林开枪还击,医护兵在连滚带爬地奔向伤员……
他大声喊道:“按咱们的朝向,往十一、十二点钟纵深达几发烟幕弹!准备往镇子里边撤!”
伤亡数十人的巡逻队随即以烟幕弹阻隔敌军视野,然后交替掩护撤退进了帕拉延镇。
从战术上来说,
心有余悸的张之林随即命令通信兵汇报这儿的情况,他认为既然在这个近邻克拉克机场的地方遭到了反常的伏击,基本可以断定有一支精锐的美军部队在此布防。
此刻的严辰武正乘坐指挥车在向前转移,闻讯便立刻向帕拉延镇增兵,并将消息传达给了邻近的友军战车三旅三营。
坦克部队随即派出了一个中型战车队前往增援,双方在汇合以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帕拉延镇。
在和张之林讨论以后,众军官决定给当面之敌下个套。
于是他们将14辆坦克悄然隐藏在了镇子西北方向,而陆战队步兵们则再度展开队形,离开镇子东侧的进攻出发阵地,以低姿势向更前沿的阵地移动。
简单短促的炮火准备开始以后,数百官兵便在冲击出发阵地上大呼小叫、蠢蠢欲动,摆出了一副要大举进攻的架势。
几分钟后,随着炮火停歇,陆战队步兵们接二连三地跃出了阵地,以疏开队形向美军阵地发起冲击。
b连代理连长安德森中尉当机立断率部发起冲锋,数十骑从侧翼陡然冒出!
结果战车三旅的那14辆三八式甲型中型坦克也正好现身,坦克驾驶员挂着二档猛踩油门,汽油机发出响亮的轰鸣声!
而那些刚刚跃出阵地的陆战队官兵扔出了几枚发烟手榴弹,随即折返跑回了阵地。
坦克们以密集的48㎜坦克炮和7.36㎜机枪猛烈开火,正处于开阔地中间的b连的七十多名骑兵就跟活靶子似的。
被48㎜杀伤爆破弹炸断的修长马腿像树枝一样旋转着飞落,惊恐的战马夺路逃窜,但跑不了多远就会被不知从哪飞来的子弹击倒……
这一天的下午时分,克拉克机场。
当明军大部队逼近机场时,远东航空队剩余的十几名官兵冷静地确认全部重要文件都已被焚毁,然后才离开了屋子。
他们快步奔向二号跑道,那儿的最后一架c-32a运输机都已经在缓缓滑跑了……
虽然大明空军对邦板牙河上的两座大桥实施了猛烈空袭,并严重毁坏了其中一座,但大部分美菲联军仍然过了桥。
少数没能过桥的部队抛弃了重武器,只带着步枪泅渡过河,倒也算成功撤退。
马尼拉这座国际化大都市已经做好了迎接新主人的准备,市长想方设法地消除任何可能触怒明军的潜在风险。
深红的旗帜和印着“欢迎大明军队到来”的横幅也批量制作了上千面。
其实横幅原本打算印“恭迎大明王师收复吕宋”,然而却遭到了一些人的反对,认为太过于谄媚,于是改为了现在的样子。
军需仓库已经无人值守,泼皮无赖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争先恐后抢光了里面剩下的所有东西。
10月8日,陆战二旅的先遣分队率先进入了马尼拉,后续的大部队也很快陆续进城。
一辆辆坦克上挤满了搭便车的明军步兵,叼着香烟、吃着缴获的罐头,云淡风轻地谈笑着。
留在市区的报社记者们看见,在美国专员官邸前的旗杆旁,一群士兵带着各式乐器和黄铜质地的收纳筒走来。
星条旗唰啦一下落到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深红黄字的明字旗。
旗帜在悠扬乐声的伴奏下缓缓升至旗杆顶端,严辰武与其挥舞着战利品星条旗的麾下士兵们合影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