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多待一天都是好事,从来没有出来的人还想再进去的。”
“哎,但这……”
“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你我现在有其它任务吗?没有。而且轨道都变形了,火车走不了。”
“可那也太危险了,会发瘟疫的。”
“少扯理由,大明现在有磺胺药,不怕细菌感染。走,我们赶紧出发。”
周长风自然不愿意就此离开,所以罗符就显得很为难了,因为他随行的任务之一就是看好这家伙免得再干出一些离谱的事。
刨除抢险救灾之职责,现在去参与抗震对于周长风来说简直是血赚。
何谓“监外执行”?在监狱以外的日子同样是算在徒刑的刑期以内的,在外多待一天,回去以后就能在监狱里少待一天。
然而罗符在犹豫之后却在心里选择了拒绝,只是表面上没有反对。
二人简单收拾好以后就离开了客栈,来到了街道上,市民们看着都是提心吊胆的模样,都聚集在路边,不敢回到房子中。
在途经几名巡警的时候,罗符陡然抓住了周长风的胳膊,并大呼道:“你们几个快过来帮忙!手铐拿出来!”
十秒后。
一脸无语的周长风盯着身旁的罗符,“好你这家伙,故意搞我是吧?”
后者拱拱手,“得罪了周兄,伱乱跑的话我也要被怪罪啊。”
周长风深呼吸了一下,放低声音说道:“那行,你现在去给公主打个电话,请示!”
“殿下不会答应的。”
“那不一定,你只管去。”
为了让周长风死心,罗符同意了。
在一名巡警的陪同下,他们返回了这儿的巡检司派出所。
罗符拨打的电话经过一层一层的转接,过了几十秒才得以接通。他阐述了现况,以及周某人的意图,然后就听见电话那头的苏依依在询问朱泠婧。
须臾,他面色古怪地转头看向了几步开外的周长风,有些纠结地开口道:“周兄,殿下的意思是,除非你答应改作暂时假释,不然不行。”
假释指的是因为特殊情况,所以刑期未满就释放,但有一定的考验期,只要不再犯新罪,就判定刑期已经执行完毕,否则新旧并罚。
这是典型的西方法律概念,起源于海洋法系,后被大陆法系引用,如今也被吸纳进了大改以后的中华法系。
在大明军律中,假释者在考验期内可以重获原级别的预备军衔,考验期结束则回归正式。
不过很显然周长风现在不满足假释的条件,等这段时间过后还得继续回监狱呆些日子,暂时假释看似脱裤子放屁,然而却能合理合法的在这段时间立拥有军衔。
“好,我同意。”他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还管什么?能去就不错了,而且还重新有了预备中校的军衔,求之不得啊。
他俩在这儿多待了一会,稍后,兵部海军处的电话打了过来,宣布临时假释。
“……哎等等,预备军衔也分兵种的啊,我现在还是沿用原来的?”周长风追问道。
电话那头嘈杂了一下,接着换了个人,许瞻洺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不,换宪兵。你小子不是好事吗?这回许你干正事。切记,不准张扬,但也不能低调,这算是代表了海军,清楚否?”
这一刻的周长风感慨万分,站直身子严肃道:“您放心,职保证恪尽职守!”
在近乎等于军事管制的灾区,一个宪兵中校的权力之大是难以想象的,而且现在甚至不会因为多了“预备”二字而大打折扣。
中國自古以来都是差遣大于本职,有明一朝更甚,七品的巡按御史能让四品的知府胆战心惊,只因其临时有额外权力加身。
尴尬的罗符干笑着说:“周兄,你…你可别埋怨我啊,我也两难。”
周长风翻了个白眼,随即伸出双手让边上的巡警用钥匙解开了手铐,然后捋了捋衣装,随口道:“那不行,我这人特记仇,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去陆战队哈……好,现在赶紧走。”
二人径直去了车站,乘车去了郊区的军营。
陆军第三攻城炮旅的旅部就设在兖州府,当他俩到达时,这儿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不过只是最低的丁级。
来这儿主要是想搭个顺风车,但是值守的副官却告知他们并未接到参与救援灾区的命令,现在无权自作主张,而且旅长前些天因为生病正在疗养。
“……济南、大名、开封的三十五、三十一、四〇师倒是已经得令,不过咱们还只是让待命。”
“我知道了,但是我跟你们借辆车应该可以吧?我现在奉命直接协调海军方面的行动。”
身着的常服上连领章和肩章都没有的周长风说的话很没说服力,旅部的军官们都将信将疑。
他们也不听罗符的作证,而是直接向兵部发报,经过确认才终于相信这俩人说的是实话。
幸亏攻城炮旅是大都督府的直属单位,否则还得一级一级往上问询,那怕是要折腾到明天了。
作为全国唯三的作战单位,攻城炮旅所装备的东西都是十足的金贵玩意——192㎜重型野战炮、320㎜重型臼炮,以及它们专用的履带式牵引车。
320㎜臼炮能够将430㎏重的混凝土破坏弹发射12㎞远,这种炮弹的壳体由昂贵的镍钒锰合金钢制成,弹头则为同样昂贵的钨镍铬合金,可以击穿三米多厚的钢筋混凝土。
只是想象一下这玩意开火的场景,以及接近半吨重的炮弹砸在敌人的头顶都让人心情舒畅。
周长风本想着借用一辆普普通通的迅雷十六型越野车,然而他却瞥见这儿的车库中有几辆未曾见过的大家伙。
虽然同样是四轮越野车,但足足大了一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