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还真有些复杂,这个程时彦和原主也算青梅竹马,但同时还是原主那位早亡的未婚夫婿的亲弟弟。
尽管婚事未成,但这声“嫂嫂”总归也是喊过的。
因此,当在大半夜看到余潇潇拖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路上走的时候,程时彦由衷地愤怒了。
“余潇潇,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哥哥尸骨未寒,你怎么敢和别的男人——”
他紧紧拽着余潇潇的胳膊,喉咙里堵了一大堆想说教的话。
“你先别闹,人命关天,我现在没空搭理你!”
余潇潇却懒得和他纠缠,她是现代人,什么三纲五常她才不放在眼里。
程时彦不死心地追了她几步,见余潇潇油盐不进,只能气冲冲地跟了上去。
一边还喋喋不休:“你和我哥哥虽然没有夫妻之实,那也是见过高堂的,你绝不能……”
“大夫,大夫!我可找到您老人家了!”
余潇潇依旧不理睬他,径自和正要关门打烊的医馆老板招了招手。
大夫一看到板车上的血人,差点吓得跌了眼睛。
好在医者仁心,好言好语劝了一会儿,大夫终于答应医治男人。
三个人忙前忙活一直折腾到天蒙蒙亮,男人终于退了烧,余潇潇抹了一把额上的热汗,用剩下不多的钱给大夫包了个不小的红包。
同一辆板车,一直等到早上,才再次把人咕噜噜地运了回去。
回到家后,程时彦忍不住再次问道:“余潇潇,你现在可以说了吧,这男人到底什么底细?”
余潇潇一边安顿男人,一边头也不回地答道:“他昨晚倒在我屋门口,身上全是砍刀砍出的伤口,估计是来的路上被山贼盯上了。
而且,你看他身上的衣裳,都是织锦做的,一看就非富即贵,我们现在把人救了,说不定人醒了还能给不少好处!”
她说的有理有据,程时彦却依旧满脸狐疑。
“真不是因为这野男人生得好看?”
“……”
余潇潇陷入了沉默。
视线不自觉地往下瞟,落在男人那张浓墨重彩的脸上。
这男人一看就不是他们白水县能出来的人物,生得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一张脸如精工斧凿,一刀一刻都是恰到好处,躺在床上不像病号,倒像是尊憔悴了些的美型雕塑。
“我瞧着你就是——”
见她犹豫,程时彦顿时又要扯着嗓子叫嚷起来。
“闭嘴吧你!”
余潇潇难得有些羞赧,烦不甚烦地把人给轰了出去。
“真是个多嘴的男人……”
她拍了拍手,气呼呼地闩上了门,刚回过身,突然发现床上的“雕塑”竟不知在什么时候换了个姿势。
“你,你醒了?”
余潇潇立马反应过来,加快脚步奔到了床前。
果然,下一刻,男人睫毛微颤,轻轻地睁开了眼,露出了那双深邃的眼睛。
“……”
然而,睁开眼的男人只是沉默。
余潇潇和他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打破岑寂。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