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啥，就是问感不感兴趣。”
“唔……”
随着菜肴一道道端了上来。
许鑫捏着筷子想了想，摇头：
“说实话，感不感兴趣先不提，比如说我真要拍，心里是真没底。它得需要什么级别的特效，怎么拍，怎么弄，咱们的特效能不能跟上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我没看过，现在就问我感不感兴趣……我没法回复啊。”
“那就先放着呗。”
齐雷很无所谓的摇摇头：
“你这还有两部电影没动呢。”
“嗯。”
许鑫也没当一回事。
首先是科幻题材他其实不感兴趣。
其次，之所以问这么详细，是因为这片子肯定涉及到一些特效。
这才是让他感兴趣的根本。
奈何他连都没看过，也不知道讲了个什么故事，自然提不上感不感兴趣这一说。
于是，话题就此作罢。
可他却没看到，郭凡拿筷子的手都有些抖了起来。
……
一顿饭吃完，许鑫看了一眼还跟在自己身边的郭凡，纳闷的问道：
“你还有事啊？”
郭凡来就是为了给电影剪辑个龙标，上午跟着凑热闹看试镜也就算了。可从吃完饭一直跟着自己屁股后面来到了办公室前……
那就有些诡异了。
更何况……
没看到本宫的皇上和诗贵妃也跟着呢么。
为了防止皇上和诗贵妃行苟且之事，本宫监督她们，还要睡中间呢。
姓郭的你个浓眉大眼的跟着算咋回事？
郭凡一愣。
可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看向了同样一脸纳闷的杨蜜和刘知诗。
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后，一时间有些语塞。
想了想，只能试探性的说道：
“许导，晚上有空么？我请您吃饭！”
许鑫直接翻了个白眼，拧开办公室的门，带着三人走进来后，说道：
“你有事说事……我就说么，你今天不去忙你的电影，却来跟着我试镜……咋了？遇到啥难处了？那电影有问题？”
“没啊……”
“没你找我干啥？还不说实话了是吧？”
“……我上午真没事。”
郭凡哭笑不得。
看着许鑫那“你猜我信不信”的模样，索性咬牙……
“许导……《流浪地球》您拍么？”
他这么做其实挺……不地道的。
中午齐总吃饭时，问的是许导“感不感兴趣”。
齐总没拿他当外人，才在饭桌上直接问的。
可许导这边还没给出具体回复呢，他就问的这么冒昧，肯定是不合适。
但……他之所以敢这么问，除了了解许导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之外，还有就是自己心里那个科幻梦了。
而许鑫听到这话后，却有些纳闷：
“那我连看都没看过，咋拍？……不是，你有话直说呗，干嘛，你想拍？那故事很好？”
“是……我最喜欢的之一！”
这是郭凡给出的回答。
相当斩钉截铁。
不过他说完后马上又改口：
“许导您要是感兴趣，我申请当副导演！行不！”
“……”
许鑫嘴角一抽。
而杨蜜是实在绷不住了，哭笑不得的说道：
“老郭你现在就差把“我想拍这部电影”这几个字写脑门上了。”
“哈哈。”
听到她的话，许鑫也跟着乐了。
可不是么。
在郭凡那尴尬的表情中，许鑫说道：
“我对科幻题材其实暂时没什么兴趣……今天你要不找我，我可能就回绝了。”
“别啊……那真的特别好看……”
见他急了，许鑫又翻了个白眼：
“你能不能沉住气？都当爹的人了，怎么还这德行……”
“呃……”
“这样吧……”
看着他那急迫的模样……许鑫想了想，说道：
“我不清楚这题材抢不抢手。但可以问问，前提是你得能拿出来让人信服的东西。我可以给你时间，然后让厂里先拖着。比如回复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一口回绝。但先说好，这件事的主动权不在咱们这，谁拿着版权，谁才是决策者。
你要是想尝试，那就去准备。你准备的好，我可以以团队的名义帮你把人约出来。但如果你准备的不行……或者是在你准备完之前，人家找到其他导演了，那这件事就算白搭了……行不行？”
虽然没明说，但郭凡知道，这其实也是一场冒险。
万一自己花了时间心血精力准备了东西人家没认可，或者在自己准备期间就被人抢先，那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但……
“我愿意！”
几乎没有什么犹豫，他就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为别的，只为……
“许导，谢谢！拍科幻片，拍咱们自己的科幻片，真的是我的梦想！”
他说的情真意切。
那股真挚简直要溢出来了。
弄的许鑫一愣……
随后，他点点头：
“嗯，那就去准备吧，我尽量帮你拖着……先帮你回复一个【我和我的团队挺感兴趣】行不行？”
“那可太行了！”
“……啧。”
听着他那激动的语气，许鑫无语的撇了撇嘴：
“都说了，你要沉得住气……唉，算了，当我没说。你还有其他事没？”
“呃……没了。”
“那就赶紧闪人。”
见许鑫都开始撵人了，郭凡一乐：
“嘿嘿，得嘞，马上就走！您别忘了回邮件……”
在许鑫翻着白眼的撵人下，郭凡走的那叫一个匆忙。
没办法。
虽然许导答应了脱时间……但能脱多久……真的不好说。
他得赶紧想辙了。
而这件事对许鑫而言，其实并不大。
举手之劳而已。
也没当回事。
等郭凡走后，他就对着妻子和诗贵妃纳闷的问道：
“咱仨怎么睡啊？我睡中间成么？”
“……”
刘知诗嘴角一抽。
“你怎么和你媳妇一个死德行！？”
“哟？”
许鑫惊了，看着媳妇：
“杨司令！咱们英雄所见略同啊！”
杨蜜得意的一扬下巴：
“那你看……不过我得睡中间。我这人认床认人，这样我把手搭左边的时候……嗯，我老公。搭右边的时候……嗯，也是平的，还是我老公。这样我睡的比较踏实。”
“啊！！！我弄死你个大西瓜！！！！”
诗贵妃被这两口子的嘲讽瞬间弄红温了。
“哈哈哈哈……”
许鑫开始狂笑。
媳妇可太损了。
这让他想起了一个笑话。
说什么……一个孩子半夜睡醒，摸了摸左边。
嗯，这是爸爸。
又摸了摸右边。
咦？也是爸爸？
那么问题来了。
妈妈去哪了？
而就在他琢磨自己在沙发上将就着休息一会儿，还是说……让诗贵妃躺沙发上到底讲不讲究的时候，杨蜜忽然来了句：
“娜扎演和耿良辰对打的那个女徒弟，适合不？”
许鑫一愣：
“？啥意思？”
“意思是给冯晓刚一个面子，让关小彤演茶汤女。然后让娜扎演耿良辰出师后，打的第一个那个女徒弟。”
“……你咋想的？”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杨蜜耸耸肩：
“几个方面吧。一来……冯导都“求”到你脸上了，小彤的演技也不错，这面子其实可以通融。不通融……反倒有些不合适了。
二来呢……其实娜扎的演技要比她扎实很多，因为关系户的排挤，让自己人丢了位置，我心里不舒服。
三呢……我其实也想过让关小彤演个女徒弟或者其他配角。但……不合适。你这片子里也没其他配角了，其次……在剧本里，女徒弟的设定，是肤白貌美，娜扎很符合。但……我也不知道是老徐的歪心思，还是打算就这么设定，设定这女徒弟打架的时候都穿旗袍……”
说到这，她微微摇头：
“让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穿个高开叉的旗袍去拍打戏，太罪恶了一些。与其这样，最好的方式就是关小彤去演茶汤女……其实茶汤女就是个衬托的作用，她的戏份没那么强。而且……直觉上而言，我知道你对耿良辰比武时的戏份设计。就两场，一场对女，一场对男，这两场戏肯定抓人眼球，尤其是你那种……一明一暗，那种搭配打火机音效嘭嘭嘭的那种感觉。我觉得一定会很出彩，所以，给娜扎吧。咋样？这样两边都能权衡。”
“唔……”
许鑫陷入了思考。
还别说……
妻子真提供了一个好思路。
因为在这之前，他还在纠结到底是给冯晓刚面子，还是选目前而言，怎么看怎么都适合的娜扎来演茶汤女。
但，妻子现在却给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而且……
不自觉的，他开始在脑子里搭建起了镜头。
耿良辰和女徒弟的戏份。
此时阳光正好。
日头之下，肤白貌美的女孩穿着一件反差色的旗袍，最大程度的突出了她那如花似玉的模样。
就像是一块生了烟的羊脂玉……
她和耿良辰看似在武打，却更像是方寸之间的曼妙舞蹈。
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是他们在这个年纪最好的时候。
明面上，俩人简直可以成为红颜知己。
在最绚烂的年纪，遇到了最璀璨的她\/他……
所谓的江湖，便是如此。
他要把这段戏拍的特别美，甚至连背景音乐，都要有一种……轻快、悠扬、就像是青年才俊出门，踏足江湖的感觉。
可马上画面一转。
冷雨夜，肃杀。
美与血。
白与黑……
“嗯……”
他微微点头。
还别说。
真挺有感觉的。
“似乎……也可以。”
见老公给了肯定的答案，杨蜜微微一笑：
“对嘛，这样最合适了。两边不得罪，而且该突出的也都突出了。一个茶汤女……不足以让娜扎被人记住。但她在现在这个最好的年纪，通过一种合理却不卖弄的方式，把自己的外形优势全都体现了出来，我光是想象，就知道视觉冲击一定很强。更何况，她的武术底子绝对足够支撑起这场戏来。你现在就该祈祷自己能不能找到合适的耿良辰了。”
“嗯。”
这次，许鑫倒没犹豫。
确实，他现在还没看到自己心仪的耿良辰。
这倒是个问题……
于是再次陷入了沉思，开始思索上午试镜的那一批人，看自己有没有忽略什么。
而见他又陷入了沉思，杨蜜便拉着刘知诗直接往屋里走：
“肘，跟我进屋。”
“！！！”
当听到这话的一瞬间，许鑫本能的打了个冷战，汗毛直接就竖起来了。
啊？
可反应过来，看着被她拉着往屋子里拱的刘知诗后，竖起的汗毛又塌下来了。
还好还好。
不是咱老许。
那就行。
本来刚才还在天真的想着一会儿要不要让诗诗睡沙发……
现在看来，咱老许还是太天真了。
咋能好了伤疤忘了疼呢？
这要是被拉进屋的是自己……那下午还活不活了？
这姐姐没别的本事。
别的本事是真的一流。
啧……
“啪。”
房门关闭。
房间陷入了一片安静。
许鑫望着那紧闭的房门，没来由的思想开始跑偏。
你还别说……
诗诗就像是……佛教。
她今生就是来受苦的，今生受苦，来世享福。
咱老许就不一样了。
啥？
受苦？
那不行。
莫挨老子成仙！
死道友不死贫道！
受苦你们速速去。
你们都去受苦了，咱老许成仙的机会不就高很多？
嗯。
可以可以。
福生无量天尊！
贫道许三金，敬佩刘居士是条汉子！
正琢磨着……
“哎呀你……”
他听到了诗诗从屋里传来的一声动静。
“嘿嘿。”
不自觉的，他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