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明定了鼎,眼前三位都点头应下来,取了丹药给李绛迁,又让李绛垄与李绛夏去挑法器。
镗金门的法器『兑金』『庚金』都有,这些金德法器至少与『明阳』不冲突,李绛垄取了一枚金环,道谢收下,李绛夏倒是不客气,一柄柄拿起来掂量,凑了形态相近、重量相似的两柄金枪。
“都下去罢…阙宛留一留。”
李曦明挥了袖,三兄弟各自离去,李阙宛则从他身后走到前头来,拘谨地立着。
“坐。”
李曦明吩咐一声,轻声道:
“方才绛迁还有一点讲不得,王渠绾受我家荫蔽,如若成了紫府,族里的很多秘密是藏不住的,至于放去江北,也自有他的机缘。”
“只是他们几个兄弟…平日里劳烦你缓和些。”
李阙宛忙道:
“诸位公子都识得大体,目光见识远胜于我…应当是我要请教他们才是。”
李曦明正色道:
“绛梁、绛年两个兄弟,你见着如何?”
李阙宛稍稍迟疑,答道:
“绛梁师承决吟前辈,其实也很聪慧,可他早有外出之心,我看他的模样,也在外面结交了友人,心思的确不在湖上…至于绛年,我见过他几次,其实性格善良温和,不类诸兄。”
“罢了…”
李曦明摇头,答道:
“李家的女儿不少,至今没有如我姑姑般的角色,明宫虽然乖巧,却缺乏坚毅果敢,承?当年一朝陨落,我就知道麻烦了。”
“周行一辈,老大人同我聊过,周暝不济事,周洛是有杨家背景的,对湖上没有太多执念,家里向来不逼着谁,周达还在闭关,未必能成,行寒虽然天赋高几分,父母却是族里的小人物,不懂教导,反而要拖累她,而她的性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李曦明唏嘘道:
“常说南北之争打断了世家脊梁骨,此言不虚,我家已经算是好的,依旧要受着当年的恶果,紫烟的那两个不也是么?”
他叹了口气:
“至于绛迁的几个兄弟,都有心思,也是太有心思了,我和周巍压着才算好,而外头呢?北方也好,南方也好,紧盯着他们的人都不少的!”
李曦明叹罢,心中其实在想动摇魏太祖李乾元果位的事情,略有黯淡,吩咐道:
“你将那份《宏玄磁光妙法》取去,好好研读,作知己知彼的打算,这些事情也不多折腾了,【示川】也将炼好,大人还有一年多的功夫。”
他不再多说,踏入太虚,穿梭到了栀景山上。
“不过一年…”
李曦明掐指一算,这一年还真不够他修行多少的,修一修胎息六轮,顶多第二神通服一道气。
“可白寅子的位置毕竟麻烦,在江对岸,释修指不准要插手,到时候如果打起来,受得伤重了些,这一年算是白修了。”
李曦明才思量罢,很快地意识到另一件事:
“如此一来…最后还浪费了一道【玄关赤火气】,到时候反而要跑一趟崔氏崇州岛。”
合着一考虑,李曦明便改了决定:
“这一年正好修行术法,虽有些临阵磨枪的嫌疑,可总不会错的,毕竟绛迁闭关突破,家里也少人看护…”
他静静端坐。
术法一直是李曦明的弱点,但他炼丹绝对是胸有成竹,可斗法比之李周巍还少了用戟的技艺,早年的修行一日日在练功与炼丹之间度过,也怪不得他术法不济,可如今成了紫府,总是要补足回来的。
“我没有那样深、化腐朽为神奇的道行,紫府能用得上的术法,至少也要个四品,江南顶了天的术法也不会比六品高,眼下手上有些功底的,一是四品《上曜伏光》,二是五品《太阳应离术》。”
《上曜伏光》是正统的明阳功法,能与他眉心天光呼应,威力已经不算差,平日可以应敌,要杀伤却很难,而且威力再要突破已经很难,而《太阳应离术》品级高一些,也是李曦明上手最快的术法,在海边练了几年,如今勉强能拿得出手。
“而当年绛迁得了赐法,远远不止,还有五品身法【蹈焰行】,五品遁法【赤照天离】,六品法术【大离白熙光】,五品法术【离元壁】。”
毫不客气地说,这传承放出去可以拉起一个赤礁岛级别的道统,只是都是离火术法,难度极高,与功法配套还好一些,『明阳』来修难免麻烦。
李曦明早时读过,除去【大离白熙光】要紫府离火不说,也就《太阳应离术》顺手,如今神通圆满再读,揪着眼看了好一阵,左右为难,挑出【蹈焰行】来。
【蹈焰行】相较于其他几道,对离光的运用最少,对道行的要求也不深,与【太阳应离术】相类似,对火焰的要求反而高一些,这对李曦明来说无疑是更好上手了。
“有【华阳王钺】在…动作之间难免笨重一些,不过『谒天门』能够加持法躯,但还是精修身法为好。”
而李曦明近来新得一掌,没有太多道法理论,却用上了箓气,威力相当不错,【蹈焰行】又是五品身法,能稍微有些掌握,不能对付长霄,近身打打没什么道行的怜愍却正好。
他遂将两道取出来读:
‘离火在天,列为冲星,灿烂辉煌,故而正位凶会,遁术难为,只取身法蹈焰为宜…’
【太阳应离术】与【蹈焰行】同出一源,读起来相得益彰,相互查缺补漏,用了箓气引火弄气的功效辅助,勉强还算过得去。
于是光暗交织,时间如流水,火焰涌现,乌鸦啼叫,四处沙沙作响,紫焰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