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亮祖打了个哆嗦。
胡通咬了下嘴唇,奶奶的,我想跑路,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一个王爷,竟成了顾正臣的弟子,还公开了行弟子礼!
杨英后悔至极。
知道顾正臣难对付,可谁也没想到竟是如此如此棘手啊。早知如此,自己干嘛带兵跑出来,找个副手来不就好了。
该死的!
朱亮祖啊朱亮祖,你说说你,和顾正臣都是侯爵,咱就不能平起平坐,好好说话,这下好了,事情难收场了吧。
朱棡行礼之后,问道:“顾先生为何在此?”
顾正臣叹了一口气,回道:“王爷,这事说来话长,要知道如今格物学院极缺银子,而格物学院的银子来自市舶司税银,税银又来自港口商人、商户、船货。可广州右卫吃了市舶司的税银,赵海楼带人查证,广州右卫的将士都已经写好了招册,认了罪,可偏偏永嘉侯不答应,非要将赵海楼等人抓来,还要断其手臂”
朱棡看向朱亮祖,目光变得冷厉起来:“是也不是?”朱亮祖惊讶地看着朱棡,连忙回道:“王爷,是赵海楼等人先动的手,他砍了广州右卫副千户的胳膊”
朱棡拔出顾正臣身旁插在青石板缝里的长枪,一步步朝着朱亮祖走去,到了近前,挥起长枪便朝着朱亮祖的脑袋砸了过去!
嘭!
沉闷的声响传出,杨英打了个哆嗦,胡通脸色煞白,所谓的黑无常护卫在这一刻也不敢动弹。
朱亮祖只戴了帽子,可没戴头盔,这一下结结实实挨足了,抬起手摸了摸脑袋,一看手,已是鲜红!
朱棡丢下长枪,猛地踹了朱亮祖一脚,将发懵的朱亮祖踹倒在地,然后上前挥舞拳头就打,喊道:“你竟然敢欺负我先生,知不知道,就是太子见到先生都得喊一声顾先生,你还敢欺负他!”嘭嘭!
又踹了几脚!
朱棡气呼呼地看着地上抱头的朱亮祖,喊道:“还敢动格物学院的银子,知不知道格物学院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大明的希望之地,是大明的国运之地!现在有人敢动格物学院的银子,那就是挖了大明的根基,毁了大明的国运!顾先生没一个个将他们全砍了都是仁慈的,你还敢找顾先生的麻烦?”
朱亮祖脑袋晕晕的,也不知道朱棡鞋底下是不是弄了木板,踹起来可疼了。
事情变化得有些快,朱亮祖根本反应不过来,也想不明白,为毛朱棡会来这里,为毛朱棡听了顾正臣的话就揍自己
朱棡打完朱亮祖还不解气,看向杨英、胡通等人,走过去就踹!
眼见胡通还敢躲,当即怒了,踹一顿还不够,再揍一顿!
胡通求饶也不见朱棡停手,杨英也不敢说话求情,生怕自己也挨一顿殴。
朱棡的愤怒是有缘由的,广州可是广东行省的省治之地,布政使司、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都在这里,广州知府衙门、番禺县衙、南海县衙也都在这里,按理说,如此多官员集中在一座城里,这座城里的百姓应该好过一些,哪怕不好过,也应该差不多。
可现实不是这样,这里的百姓很穷酸,很困顿,这里的官员很贪污,这里的将士很欺民,这里的大户很霸道,这里的一切似乎都腐烂了、坏道了!
朱棡亲眼看到了墙外苦难的人,挣扎着只想活下去,也看到了墙里面躺在美人堆里,吃吃喝喝的贵人!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话虽然用在广东未必合适,但改一改,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那一定是写实的!
而这一切乱象的根源,就是这些人,不打你们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