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臣与众匠商议一番之后,看向沈名二:“燧石研究得如何了?”
夏收完了,百姓还得秋种,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敲衙门的鼓。
设计图纸是一件繁琐的事,不过在顾正臣这里却变得简单许多,只是用了粗糙的勾勒手法,然后交给了匠作院的画匠,老朱的模样不知道没关系,把其他画好,颜色填充好就行。
陶成道看着溜达的顾正臣,不由询问:“顾指挥佥事,可还有其他要事,天色已晚……”
至于大明匠人能不能将老朱的胡须弄出一丝一丝的感觉,那就不是顾正臣可以考虑的了,制造宝钞自有防伪技术,像是什么高难度桑皮纸,民间极难自造,还有各种复杂的图案,一般水平的匠人也仿制不了,此外还有套色印刷等等。
沈名二重重点头:“我会安排匠人好好研究。”
顾正臣看了看满是手指印的契约书,便示意骆韶存档:“沤肥、豆饼等是
顾正臣不想哪一天,句容三大院发了宝钞之后,这些人拿着宝钞反而买不到标注价值的东西,要想从根本上杜绝这些问题,就需要制造出相对更小,携带更为便利的宝钞。
顾正臣含笑,并不着急:“能点燃火药,说明这条路是对的,只是燧石击发成功率的问题,想办法改进材料与摩擦,总会成功。”
朱元璋审视着一份刑部文书,盯着上面的名字,皱了皱眉头,吩咐内侍:“传刑部尚书刘惟谦、李俨,另外,将罪臣费震提来。”
县衙就上午处理点文书,对下账目便可。
人家使用纸币图的就是一个简便,容易携带,方便隐藏,老朱倒好,制出来的宝钞比后世的a4纸都要大,带一叠宝钞,估计都能错看成一本书。
顾正臣还得回去点卯,还得回去处理文书,日子照旧,只不过张希婉似乎忘记了这一回事,也没有追问,倒是让顾正臣松了一口气。
顾正臣摆了摆手:“无事,今晚上不回去了,就住这里了。”
“抬头可以写大明宝钞,面额写一贯,卉图案就免了,改用华表图案吧,国徽这玩意,老朱也没有,至于老朱的头像,就设计在右侧……”
句容可以适当扩大耕种亩数,但不能过度。再说了,万一御史上书的时候写上句容百姓以种为生,不事稻田,那大家可就都完了。
加上法律跟进,伪造宝钞的全都杀了,告捕有人伪造宝钞的,赏银二百五十两不说,还能全部继承犯人财产。
昏钞的意思,那就是旧钞。
骆韶走了过来,将一叠契约书搁在桌案上:“县尊,沤肥施用的契约文书送来了,各乡里签下契约文书的百姓按要求,在田间地头立下木牌,测字先生写上了‘沤肥施用田’。”
这丫的告捕成功一次,也能发家致富,迎娶白富美了……
可躲在了远火局,躲不了县衙……
这个举动,也加剧了宝钞的贬值,使得宝钞很难得到商人与百姓的认可,只是迫于朝廷压力,不得不一边胆战心惊的使用,一边默默承受贬值的痛苦。
经过匠人处理,除了朱元璋的画像区域外,精心刻画的大明宝钞已制作完成。
以张希婉的记性,顾正臣不认为她是忘了,摆明了是给自己机会坦白。不过解释不清楚的事还是不说的好。
半年,甚至不到半年时间,昏钞问题就开始出现。而朝廷缺乏应对昏钞的手段,选择降价回收,至于原因,无外乎是收取点“工本费”,这昏钞毁掉也累人不是,总得意思意思……
不能回去,免得张希婉追问太祖的事,在没找到一个好的理由之前,得躲一晚。
当官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人能供自己差遣,尤其是封建社会,没那么多人权、劳动法保护之类的,安排下去的事,总有人办好。
有了铅笔,相应的直尺、三角尺、圆规自然也就制了出来,这些都没什么难度。
内侍得令,差人传唤。
刑部位于太平门外,和中书、户部等衙署距离颇远。
刘惟谦、李俨赶至宫内时,用了小半个时辰。
费震脚拖锁链,哗啦啦地迈入华盖殿,看向威严的朱元璋,跪拜行礼:“罪臣费震,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